“好像是有一位姓何的小姐，”前台仔細回憶了一下登記過的客人姓名，“我記得給她的是511号房間的門卡，但不是總統套房。我們的總統套房現在還未對外開放。”

“所以511隻是普通标間嗎？”

“這倒也不是。我們除了擴建總統套房外，還增加了一部分高級套房，大概在七八十平一間。”

沈瀛出聲問：“合并的嗎？”

前台看他，點點頭。

“麻煩給一下這個房間的房卡可以嗎？我們需要對它進行調查。”宋域和顔悅色地沖她發出笑容光波。

前台被光波擊中心靈，一時間招架不住，慌忙避開了他的目光，匆匆忙忙地站起去拿房卡。

宋域趁着她翻找房卡的空子，悄悄與沈瀛咬耳朵，“這個老闆絕對是個‘從群衆中來，到群衆中去’的天下第一好商人，我很少見到像他這樣無私奉獻的有錢人了。”

“你去給他頒個旗。”沈瀛端起面前的水抿了一小口。

宋域向後一仰，歪起腦袋漫不經心道：“大可不必，有些人就應該深藏功與名。”

幾句閑話的功夫，前台已經把當晚何妍妍使用過的房卡找出，雙手遞給宋域，“警察同志，需要我帶兩位上去嗎？”

“不用，我們兩個自己上去就行。”宋域禮貌地接過。

扭頭朝沈瀛使了一個眼色，又轉正脖子，對着局促的前台和善一笑。

沈瀛見宋域無休止的放電，像一隻求偶的黑猩猩。

為了維護住市局的高尚形象，他起身的同時伸手拎住黑猩猩的衣領，不由分說地将他拖走。

前台目送兩人登上電梯，唉聲歎氣地搓了搓臉，遺憾地感歎道：“現在的帥哥都上交國家了。”

兩人乘着電梯上到五樓，順着唯一的一條走廊摸索，經過幾個房間後找到了何妍妍下榻過的房間。

一個勾了複古金邊的511門牌顯眼地挂上門上。

宋域拿出磁卡在門上一貼。

伴随着一聲清脆的電子“滴”聲的響起，門鎖迅猛地彈開。

他推門而入，順便将磁卡插入了門一側的卡槽内。

登時，整個房間的燈全都在一瞬間亮起，緊閉的窗簾也緩緩向兩側拉開。

沈瀛繞過宋域的身軀，徑直走向新修的陽台。

一眼就能看見對面的加州花谷，就像是豪門貴族們富麗堂皇的私人庭院，好生紙醉金迷。

他偏過腦袋，微微擡起下巴，撞見七樓的某塊窗戶正在被高空作業的人工一點點地拆除，準備把它擴建成一個具有銷售熱點的陽台。

“這邊也是一間。”宋域站在陽台的另一邊，指着面前緊閉的一扇玻璃門。

這邊的裝修布置與旁邊幾乎一模一樣。

顯然易見——

是兩個房間合并成的一個套房。

沈瀛收回目光，提腳走向相通的房間。

他沒有在這個房間駐足觀望，而是直接靠近這間房還未來得及拆除的門。

隻見他壓住門把手，輕輕一拉，再次看見了來時的那條走廊。

宋域從鼻腔内冷哼出一口氣，“要不是我們今天親自跑一趟，還不知道這個房間居然還藏着這種貓膩。”

沈瀛走出大有玄機的房間，環顧四周，發現了安裝在牆角的監控，中央正閃着工作狀态下才會出現的紅光。

“查一下監控。”

宋域早有打算，就算沈瀛不提起這事他也會去辦。

兩人又再次從五樓下去，到達了坐落于一樓角落的監控室。

屋内坐了兩個穿着制服的男保安，手裡抓着一副牌，一臉驚慌地望着突然闖入的兩個陌生人。

宋域再次掏出證件。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幹這檔子事，人都給整麻木了。

“不久前一個女警來過你們這裡調取過一段錄像，能不能将錄像再給我們看一遍？”

“哦哦哦，好的，您等一下。”保安立刻反應過來，連忙丢下尚未分出勝負的牌局，手指急忙在台電上翻飛舞動。

宋域看不懂他們的操作，隻覺得他們這些玩電腦的手速奇快，就算失業了也能去電子廠混口飯吃。

“警官，這就是之前那個姓楊的女警官調過的監控。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保安将畫面投到正中央的大屏幕上，以便兩人可以觀察得更加細緻。

宋域颔首，仔細盯着畫面上的動靜。

【6月18日01時17分】

三個打扮得花裡胡哨的少女攙扶着醉醺醺的何妍妍出現在監控畫面裡。

她們慢慢吞吞地來到511房間的門前。

其中一個捏住房卡刷開了電子門鎖，另外兩個連忙扶住何妍妍跌跌撞撞地走進房間。

沒過幾分鐘，除了何妍妍以外的三人便一起出了門，消失在監控範圍裡。

沈瀛見後面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語氣柔和地對保安說：“麻煩快進一下，16倍速。”

“好的。”保安急忙按住虛握的鼠标，在倍速裡選擇了【16×】。

畫面看似沒有任何動靜，然而正好能被拍攝到的窗外天色逐漸呈現出一種被水洗過的淺藍，監控時間也在飛速跳動。

監控室的窗戶沒有合上，從外向内的一股卷着熱流的妖風灌入，刺得人一個激靈。

另一個保安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走到窗戶前将玻璃緊緊别上。

就在此時，監控畫面突然有了别樣的動靜。

蓦地，至始至終都沒有被打開過的512号房被人從内向外推開，從裡面竄出一個戴着藍色口罩的短發男人。

他在門口磨蹭了幾秒，像是在門框中塞入了某樣東西，然後才步履匆匆地走出監控範圍。

“麻煩暫停到那個男人走出來的畫面，”幾秒後，宋域盯着畫面中被暫停的男人，試探性地問，“這個人不會就是何妍妍吧？”

沈瀛雙手環胸，一臉凝重地指出問題所在，“男性骨骼比女性骨骼要大，即使換上男性的衣服，也不能改變骨骼的大小。”

“我馬上要人去逮捕何妍妍。”宋域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走到門外撥打電話，“楊欣然，現在立即去抓何妍妍。”

“啊？”楊欣然站在周君揚的事務所前犯了迷糊。

“别問，辦就行。”宋域來不及與楊欣然娓娓道來。

“等等，”楊欣然聽出宋域有要挂電話的打算，立即叫停了他的行為，“宋域，我現在正在周君揚的事務所前。據了解案發當時周君揚不在事務所，并且現在他也不在這裡。”

宋域眉頭一蹙，深覺事情的發展非常不妙，厲聲逼問道：“他去哪裡有說過嗎？”

楊欣然否定道：“事務所的人隻說是見重要的客戶，但具體見誰，又在哪裡碰面就一概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