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聲樂起,母親怨淚落
唐輕筝突然一驚,發現攝像機在自己懷裡才安心,還有掉落在手表的刀和手電筒,剛剛她以為是生鏽刻刀的東西隻是一根潮濕到表皮發皺脫落的樹枝。
她有些愧疚地開口道:“對不起…剛才什麼都沒拍到。”
沈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把手表的公共聊天闆側給她看:
【我們都在山上逛了一圈了,你們拍到了沒啊?】
【啥都拍不着,能不能是爬錯山了啊?這隻有霧花山嗎?】
【我們已經走到快山腰了吧…有人在附近嗎要不要一起走啊?】
【我們剛上山,山裡有沒有啥猛獸啊,菜刀夠用嗎?】
系統公屏中各個組别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論着,有人找不到東西被凍的罵街,有的人已經開始擺爛。
【擺了,隊友加油!】
【邪她奶奶個大頭鬼了!這天白天還好好的怎麼晚上這麼冷!!】
唐輕筝舉起攝影機,稍微調試之後發現一切正常,她終于松了一口氣。沈汕把手電筒和刀遞給她。
沈汕說道:“告訴你個好消息。”
“?”
“你最開始拍照的時候,拍到了一張。”
她想要打開攝像機看一眼,但沈汕按住了攝像機。
“有點吓人,三思。”
在最開始唐輕筝從沈汕的視野中消失時,他的第一反應是翻找系統看看能不能通過私信聯系上她。
【您已進入特殊副本中,溝通功能暫時關閉!】
沈汕又切到公屏,又是一行灰字出現在屏幕上方:
【您已進入特殊副本中,溝通功能暫時關閉!】
“……”
沈汕最終兜兜轉轉好幾圈才找到唐輕筝,他試着喚醒她,但是試了好幾遍,她都隻像一隻被割斷線的木偶坐在地上,像早已死去的屍體一般,眼睛空洞無神。
他試圖喚醒無果,從之前在大廳中的介紹說,耳麥下方有一個小按鈕,按下可以直接和系統工作人員對話。
按鍵清脆的響了一聲,附近的紅點開始閃爍。
【我是REBORN系統服務人員,請問您有什麼疑問?】
“特殊副本是什麼?”
【特殊副本,為各個遊戲世界中特殊情境中觸發的模式,進入特殊副本的玩家會暫時從目前遊戲世界中脫離,遊戲玩家此時的獎懲積分都會翻倍。】
【積分歸零,玩家将更容易受到npc的注意以及傷害。】
【積分為負,玩家将強制進入休眠狀态,并禁止參與本場遊戲,由在場的其餘遊戲玩家繼續進行遊戲,直到遊戲順利通關時,休眠中的玩家會和其餘遊戲玩家一同返回遊戲大廳,同時也将扣除其本場遊戲所有積分。】
“那如果最終無人通關呢?”
【無人通關,所有遊戲玩家會滞留在遊戲世界中,直到死亡。】
“……”
沈汕用手捂住耳麥,使聲音更加清晰:
“這個遊戲不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嗎?”
【遊戲失敗屬于違反規則的行為,玩家的生命安全不被保障。】
“那完成任務必定要違反遊戲規則…”
“不是嗎?”
沈汕擡眸,看着頭頂深綠色的葉,月光透過縫隙落在他的發絲輪廓上,像一隻溫柔的手。
【你之所以到這裡,是因為您有超越自身生死的願望】
【不是嗎】
聲音依舊冰冷如常,但這一次似乎有了人類才有的微弱情感,充滿着戲谑地情感。
【這裡人人都如此,沒有代價的遊戲注定也沒有收獲,這才是REBORN所真正的意義,一場偉大的“複興”】
這才是所有遊戲玩家,願意堵上生命代價的理由,他們所希望的,都是他們即使舍棄一切,都要達成的願望。
“……”
【沈汕先生,據系統調查顯示,您也是如此】
沈汕臉上浮起一抹微笑,他松開了壓着耳麥的手,手指輕輕下滑,按下了按鈕,閃爍的紅點熄滅。
他就坐在唐輕筝身旁,但真正喚醒她的并不是那句“醒來”和“會好起來”,而是最開始那句真正開始喚醒她意識的那一句:
【你超越生死的願望…】
自那之後,沈汕的的才能被唐輕筝聽到,她的意識才能被一點點喚醒。
是那句在她無意識時也能一下子直擊心靈的信仰,那抹無需多言的光。
—————
唐輕筝蓋住了攝像頭,擡頭看着沈汕說道:
“那我不看了。”
沈汕之前是從唐輕筝手裡拿出的攝影機,他最開始疑心她進入副本的原因是否與這有關。
他在翻找圖片時,照片都很模糊,再加上周圍很暗,圖片發出來的光一開始讓人很不适應,在他湊近仔細觀察圖片時,發現一坨肉色的東西類似人臉。
一張恐怖的臉,眼眶中空洞糜爛,粘稠的液體淌了下來,能看出顔色的皮膚發青,不用形狀細小撕裂的傷痕密密麻麻,嘴角裂開,肉沫翻出來粘在臉上,肌肉裸露出來呈撕裂狀。
沈汕吓了一跳,如同親眼見到了那東西一樣,後背從脊柱處竄上來一股寒意,額角沁出冷汗,身體與靈魂像被強行剝離一般的失重感,在那一瞬間幾乎僵直地杵在地上,連驚恐的反應都沒有。
由于不确定,沈汕就坐在她旁邊看着她,當他看到唐輕筝出現顫抖瑟縮、以及手腕出現紅痕的時候,他預感到事情不對勁,開始試圖喚醒她。
他不知道唐輕筝是否能夠順利通關,但是如果此刻進行幹預,或許就不必到任務失敗的地步。
盡可能去除一切的不穩定性,才能使局面達到最大的可控程度,這也是沈汕一直所喜歡的狀态。
—————
沈汕為唐輕筝講述了關于特殊副本的相關事宜,她一邊聽一邊打開了闆面。
【特殊副本:{唐輕筝}積分+2】
唐輕筝喃喃道:“如果是翻倍的話…為什麼這麼少?”
“……”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通過外界幹擾把你強行叫出來了……”
“……”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種說什麼都很尴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