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跑過去抱住女孩的胳膊:“啊?有多土?”
“巨土…你猜它叫什麼?”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看,卻越走越偏,蘭心看到一個牌匾後心一沉:
“應該不是叫鳳凰…”
“回答正确!就是鳳凰炸醬面!相信你的眼睛!”
沈汕心裡一震。
李銀輝也愣在原地:“我靠…慧姐是怎麼找到這種地方的…審美還是和高一演出的演出服一樣啊…驚世駭俗。”
沈汕心裡一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慧穿着一身白色的碎花裙子,長長的黑發用發闆夾的幹淨整齊,她坐在一張桌子前,正在給什麼打電話。
蘭心微微側過頭問女生:“诶笙笙,你說她是不是在給她對象打電話呐?”
“除了他男朋友還有誰…現在高考完了老班也抓不着了,她可不得和男朋友好好聯系聯系…”林笙笙好開始還比較嚴肅,越說越忍不住笑,蘭心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也覺得很開心。
“可算畢業了…诶?你媽也給你買新手機啦?”
“那是!我媽答應了我三年呢!”
她們一起熬過了高中三年,她們在笑那些落荒而逃的苦難,在笑她們光明的未來。
本該這樣的,美好才是她們最好的結局。
陽光透過玻璃門狹長的鋪在地上,像落滿桂花碎屑的金絲絨地毯一樣漂亮,遙遠的山風賦予了此刻空氣中自由的香,那些藏在雲朵中晶瑩剔透的夢,也融進了這片濃墨重彩的光中。
橙黃色的光被分割成一塊一塊的落在牆上,屋外樹葉響動,光斑像流淌的水一樣漂亮。
但在他們斜前方坐了一個瘦如麻杆的男人,他把手裡的煙掐滅了,透着還沒散盡的灰煙看着她們。
視角再次切換,沈汕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似乎他被人真真實實的推了一把,整個人毫無征兆的倒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變得混沌,暖黃色的色調被一片漆黑蒙住,沈汕覺得很冷,像整個人突然被丢進冰塊池中,一股潮濕的鐵鏽味彌漫在空氣中。
好冷。
林笙笙已經把自己蜷成一團,似乎正躲在什麼東西之後,尖利的叫聲模糊卻又恐怖,像密閉在黑暗裡的蛛網。
其中混雜着男聲,沈汕總覺得莫名熟悉。
“!”
是他聽到過的,有點像王三的聲音。
他感受着林笙笙的恐懼,這和他在地下經曆的不同,沈汕知道這一切是假的,但對于林笙笙來說,這一切是真的。
沈汕感到頭痛欲裂,似乎有人正在用本來不屬于他的情感洪水淹沒他,幾乎讓他無法思考,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視野逐漸從林笙笙上脫離出來,他看到在門外有一個男人,用手拽着白慧的頭發拖着她,她整個人沒有意識,像麻袋一樣在地上被拖行,白色的裙子沾滿了黑色的土灰,頭發被揪的亂蓬蓬。
一種失重感突然襲來,沈汕不由自主的想把自己抱成一團,周圍漆黑一片,他最後看到的是一攤在黑色地闆上的鮮血,下面一層是暗紅色的血垢。
他感覺好冷,像從厚重的冰層上掉下去,冰冷而洶湧的水流帶着他漸漸遠離出口,他被一點點拖進冰冷黑暗之中。
随後,他的眼前在次一片漆黑,他看不到,但耳邊卻依稀又嘈雜的聲音。
像喊聲,也像低聲下氣的哀求
聽不清
沈汕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是他們在将要離開霧花山時最後看到的景象,貼在柱子上的紙被放大,紙已經磨的殘缺,灰蒙蒙的人像早已辨認不清。
但其中有黑色的加粗字體還依稀能夠看清,上面寫的是:
劉蘭心
這些紙頁層層壓層層,整個電線杆像穿着一層詭異的白色壽衣。
好像他正在被浸在冷水池底,有人在池邊說話,有人對着他喊,也有人想要救他。
但是池水太深了,岸上的人看不見,在水中潛遊的魚竊喜地隐匿在暗處,他們在等一場罪惡的盛宴裹腹。
一團毛絨絨的東西被塞進了他懷裡,毛發被水濕成一撮一撮,那團毛絨絨一直沒動,似乎已經失溫昏厥。
身邊的魚遊到他的身邊,在冷水中竊喜地呢喃着:
“陸地上的兔子真聽話呀…”
說它也是說她。
一個男人挂斷手中的電話,手腕上的名貴手表在陽光着熠熠生輝,他旁邊的男孩穿着幹淨的白色校服,懷裡抱着一隻兔子。
黃色的小兔子耳朵緊緊地貼在身上,在少年懷裡止不住地發抖,男孩一隻手按在它背上,将它向下邊壓邊順毛。
男孩笑着:“爸,我被評上市三好學生了。”男人笑出了聲,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他伸手揪出男孩手裡的兔子。
“好!好!以後啊…”
“爸爸送你一隻新兔子。”
……
“!”
沈汕整個人幾乎是從白色的椅子上彈起來的,強烈的失重感使他控住不住地想要蜷縮在一起,整個身體彈起來的時候他還有些發懵。房間的陳設和他從繡球花園中出來的一模一樣,隻是這一回腕表的系統界面自動彈了出來。
【恭喜玩家{沈汕}{霧花山}副本已通關!共獲得累計積分11分,已存入個人積分庫】
【玩家離開房間即可随意安排自己時間,短期内将不會設置新的遊戲安排。】
沈汕站起身,沉重的乏力感讓他有些站不住,像是在地上蹲了很長時間一樣。
他壓下門把手,細細碎碎的人聲立刻出現,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白色凳子上發呆的鶴玦,他面前的白色桌子上擺着一個白色杯子。
鶴玦穿着黑色外套,白色襯衣和黑色工裝褲襯得他整個人比例都不太正常,兩條腿伸直交叉疊在地上,雙手抱胸,銀色的項鍊被他藏在衣服裡面,隻能看到兩條細長反光的銀色鍊子。
鶴玦已經不再是少年時充滿稚氣的樣子,一個跟在沈汕身邊的對他極其依賴的孩子,沈汕的離開給了他成長的空間,沈汕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淺笑了一下。
沈汕走到他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鶴大爺…”
鶴玦沒有意外,回頭看着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沈汕走到他對面坐下。
“好久不見。”
鶴玦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眉眼間像是找到了不辭而别的故人,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十分充滿傲氣。
“是啊班長…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