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不是夢
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一聲尖叫突然傳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又掐了自己一下,這一次沒隔着衣服,掐在臉上。
還是很疼,他沒做夢
尖叫聲斷斷續續,依稀能聽出來是女人的聲音,他瞬間坐直,身體朝着遠離門的方向挪了一下。
由于人數居多,房間大多類似酒店的對稱長廊一般分布,兩個房間間距不小,而且一道長廊兩側加起來也隻有二十個房間,他能聽到聲音,說明聲源離他很近。
斷斷續續的尖叫聲直到五分鐘後門被拉開的聲音出現時,才徹底消失,在一陣聽起來有些慌亂的腳步聲後,一切才終于平靜下來。
這一整個晚上他都在半夢半醒的狀态裡,遲遲未眠也未醒。
走廊上的白燈亮了起來,小恩整個人卻像籠罩在陰影之下,她雙手搭在小腹位置,像五星級酒店宣傳片裡服務員的形象。
根據這裡的時間概念,已經是早上了,大廳外的景物會随着正常的晨昏變換光線。
晨曦初起,光芒是跳躍的金。
沈汕路過大廳時,在大廳正中間的牆面上,赫然出現巨大的數字。
【198】
這個數字的含義已經很明晰了,隻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當人群都意識到這一點時,卻突然鴉雀無聲。
一共有二百個人參加,一百九十八就是還剩下的人數,消失的“二”對于沈汕來說也是明晰的。
一是大家都看見的李娜,二很有可能是他昨晚聽到的慘叫。
大廳中也有了不少人,但意外的是并沒有向往中發瘋争吵的人或是刺耳的喧鬧,細細的低語和沉默貫穿了這裡。
他們在等,在等系統給出解釋。
與其說是等待,倒不如說是為怯懦找出的借口,人們為了生的希望成為怯懦的膽小鬼,他們泯然衆生,他們也同樣有着巨大的勇氣。
許久,一個女人終于鼓足了勇氣朝着小恩走過去,烏黑長發發尾打着卷,白色襯衣黑外套,一副傳統的白領打工人模樣。
女人身心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有些不确定:“我想問一下,這些數字…是什麼意思?”
小恩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是目前在場剩餘的遊戲玩家。”
一個男人也上前一步,他有些秃頂,藍白條的衣服襯出他有些臃腫的身材,頭頂呈天外飛船式秃頂,像套了一個棕色的光環一樣,他搭腔道:
“原來不是有兩百個人嗎?那那兩個人是……”
小恩依舊微笑着,她轉身正對着人群說道:“從遊戲開始到目前,已有兩位遊戲玩家死亡。”
“目前剩餘遊戲玩家198人。”
不同于人類發出的音調和響度,她的聲音在大廳裡格外清晰,空靈的電子音想一把被供奉在神廟之中的萬人屠刀。
男人一下子緊張起來:“死…?!死了?!!”他不可能沒猜到會是這個答案,隻是答案真的出現之後又不願意相信。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女孩擡眼一直盯着他們,紮着很中規中矩的中學生馬尾發型,她怯生生地問道:“不是說…隻要遵守遊戲規則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我…我一直和李娜姐姐在一起的,她沒有違反任何遊戲規定……真的!”
小恩不緊不慢地回不道:“依據遊戲規定,隻要遵守遊戲規定的遊戲玩家的生命安全都在副本中、遊戲大廳中受到威脅。”
“死亡的兩位遊戲玩家未違反遊戲規則,并非因副本受到傷害。”
“玩家【李娜】,玩家【虞樂樂】皆為自sha死亡。”
小恩的嘴角下垂了一些,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全體REBORN系統工作人員都對兩位遊戲玩家的死亡感到十分遺憾,但自sha并我們所能夠幹預。”
“我們已将兩位玩家的遊戲積分與遊戲補貼累加兌換成現金,等待所有遊戲結束後全部交給二人所填寫的直系親屬。”
REBORN系統确實按照最初給出的條件保護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有人在恐懼中不知所措,也有人默默地攥緊了手。
監控室裡短頭發的女孩抽出李娜和虞樂樂的單子放在一邊,淡淡地開口道:“這對于某些人來說或許根本不算噩耗。”
“是,但我們的事業在于,把這些把這件事噩耗的人,把這當為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