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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趁着午休時間,英夏去了一趟隔壁的十二番隊。
正午一過,十番隊的辦公室裡就肉眼可見地升溫了——罪魁禍首就是十番隊的隊長大人。剡月的氣息太過炎熱,一到夏天,隻要志波一心待在隊裡,英夏就忍不住想要逃離這個大蒸籠。
而隔壁的十二番隊就是個消暑的好地方,涅繭利隊長上任後,本就陰森的技術開發局更顯涼爽。所有人都對這個古怪的番隊敬而遠之,隻有英夏一個人,時常打着阿近的幌子來十二番隊避暑。
進到十二番隊裡廷,她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阿近所屬的實驗室,這個在整個瀞靈廷都親切穩重的十番隊第四席,在十二番隊隊員的地盤卻像來自己家一樣松快自在,甚至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喲,阿近,最近有好事啊,聽說你升三席啦?”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近扭頭一看來人,果然是這個碎嘴婆娘。
“要敲門啊。”見她大搖大擺地進門,又拖開自己的椅子坐了上去,仍是一副暑氣未消的樣子,阿近皺了皺眉:“要乘涼坐别處去,别碰到我的培養皿。”
“放心吧,不會碰到啦。”英夏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升職的感覺怎麼樣?之後這個房間是不是要成為你單獨的研究室了?”
“就那樣吧。”阿近忙着手頭上的實驗,懶得理她,敷衍了一句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看着她,“說起來,你們隊好像又來了一個三席?”
英夏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低低地“嗯”了一聲。
“人怎麼樣?”
“不知道呢。”她晃蕩着腿,“真央的畢業生,還是帶着卍解入隊的,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過說是要下午才會過來報到,還沒見到人。”
“畢業生?????”
阿近發出了和英夏一樣的震撼感歎。
但想了想這偌大的護廷隊裡也不乏天才,他的震驚便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成平日裡的那副對什麼都不是很關心的表情。
“不知道這個人會待多久呢……”阿近對着顯微鏡,沒有看英夏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安慰,也像是開解,說:“……稍微對人家好點吧,能有一個人一起分擔工作你也輕松些。”
英夏望着他的方向,抿着嘴很空洞地回複道:“我對人有很不好嗎……”
阿近撇了撇嘴,有些無語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英夏也不放在心上,切了一聲,滾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回到十番隊時,午休時間已經結束很久了。
因為十二番隊恰好最臨近出入流魂街的青流門,所以英夏拐去了流魂街買了些零食點心,最近的文書工作并不繁雜,想到沒有新的工作,便在流魂街多逗留了一會兒。
拎着一個大袋子回到隊舍時,副官輔佐的辦公室裡面傳來了響動。她一個人用這間辦公室久了,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靈壓,她下意識以為裡面有不速之客,把手放在刀柄上時,才想起來,這間辦公室,以後不是隻有她一個人的了。
她整理好情緒後,拉開紙門,沒想到這聲音竟把裡面的人吓了一跳。
日番谷冬獅郎猛地回頭,一下就撞見了購物回來的英夏。
他剛剛從隊長室出來,整個十番隊上下隻見過了頂頭上司志波一心,副隊長不見蹤影。領到了辦公和生活用品踏進這間執務室後,也沒有見到未來要朝夕相處的四席。正當他對十番隊的出勤率大受震撼時,一個陌生的面孔就拉開門進來了。
眼睛很大,頭發不長,紮着個小馬尾在後腦勺晃晃悠悠。
“您是……星見四席?”
他看着眼前這個劉海有些亂的女孩,勉強把她和志波隊長形容過的那個搭檔的特征聯系在了一起。
剛進門時看到的星見四席的工位整齊幹淨,再加上聽說她一直不肯升任三席,總覺得應該是一位比較古闆木讷的年長女性死神,而不是面前這個拎着一大袋零食,手裡還攥着一個冰淇淋的………………小女孩。
“啊,是的。”
星見英夏見到他時也覺得有些詫異。帶着卍解入隊,僅一年就從真央畢業的天才,同樣位居三席,以至于在她的腦海裡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五番隊的那個看不出心情的狐狸三席的面孔,而眼前的這位……
一頭不羁的白毛,酷酷的表情,罕見的湖綠色眼睛,以及竟然還沒有她高的更罕見身高。
總之,日番谷冬獅郎和星見英夏的初次見面,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疑惑地問出了三個字:
………………小孩子?
夏天裡的空氣燥熱又随意,突然就起了一陣風,從英夏的身後吹來,将她的劉海撥得更亂,她這才想起來把執務室的門拉上。
刺眼的陽光透着窗直射進屋子,英夏将手裡快要化了的冰淇淋三口兩口吃掉,再把那一大袋零食放在桌子上,這才擦了擦手走向冬獅郎,揚起了她最官方的自信笑容,自我介紹道:
“初次見面,我是十番隊第四席,星見英夏。”
“以後請多多指教。”
副官輔佐的執務室盛滿夏日的氣息,那張落灰已久的桌子又重新擁有了新的主人。
白毛小子逆着光對她點了個頭,湖綠色的瞳孔裡光華流轉,低低的嗓音裡還有着少年特有的稚嫩:
“日番谷冬獅郎,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