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才來報道,還沒見過其他人吧?”
英夏見他在收拾桌子,想了想從靠牆處的櫃子裡拿出了一盞燈放在他手邊:“這個給你。”
冬獅郎道了聲謝,接過把燈罩擦了擦,有些拘謹地回答道:“是,就隻見到了志波隊長。”
“哦哦,對。亂菊姐昨天和京樂隊長他們聚會,現在還在宿醉,所以今天沒來。”英夏一邊幫他拿一些工作上的必需品,一邊和他介紹,“松本亂菊,是我們的副隊長。”
冬獅郎點點頭,他話不多,待人接物比較冷淡,也不太習慣和人交流。英夏見他忙上忙下,便也不想多打擾。
“這個工位空了很多年,打掃起來會有些費勁,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先和我說。”英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了很久,加了一句,“晚飯的時候,我帶你認識一下其他席官。”
正常又體統的寒暄結束,英夏坐下來後稍稍松了一口氣。
小椋前輩的桌子上如今又換了一個人坐,雖然這位新三席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但看起來應該是個良善之輩。
就是話有點少,不知道好不好溝通。
她打開抽屜,将一袋袋的零食整齊碼好,才開始進入工作狀态。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夏至的炎熱天氣,這個時候受隔壁剡月的影響,副官輔佐的辦公室裡應該早就如蒸籠一般,可今天的執務室裡卻不像往常那麼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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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黃昏時刻,冬獅郎才将工位收拾出來。
與此同時,一天的暑氣也終于消散了去,英夏将筆往架子上一擱,淡淡地叫他一起去食堂吃飯。
夏夜裡天朗氣清,繁星明朗,連帶着暖意的微風吹得他們的竹簾徐徐飄動。
一路上她像個導遊一樣,凡是經過之處,都很細心地向冬獅郎介紹了十番隊各個地方的功能和設施。
“我們是巡邏警備隊,所以除了日常帶我們小隊的隊員訓練外,偶爾還需要一起值班。我們在瀞靈廷裡的轄區在十二番隊附近,也就是青流門那一片,對了,隊長和你說了嗎?第一、二小隊是歸我們分管的,每天要帶他們早訓,然後日常要給他們排班巡邏的時間。其餘的工作或是有突發情況,看隊長他們調配。”
冬獅郎點頭一一記下,跟着她來到了食堂。
十番隊是除十一番隊外最樸素的番隊,除了不怎麼着調的正副隊長喜歡在外面胡吃海喝外,上位席官們都基本靠食堂養活——不過也有可能因為都是孤家寡人,所以飯點時來食堂溜達一圈,基本能将十席以内的席官都認全。
“各位都在啊。”英夏端着飯碗帶冬獅郎找到一張桌子前,桌子上已經有好幾個人開始吃飯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三席,日番谷冬獅郎。”
“你們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幾個大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但冬獅郎還是硬着頭皮打了個招呼。
“您好您好,日番谷三席。”/“以後多多指教啦。”/“您比想象中的要更…年輕有為呢……”
十番隊的同僚們和冬獅郎打着招呼,英夏便順着位置一一給他介紹在場的幾位席官,在介紹完五席神渡陸後,她突然“咦”了一聲,問:“有栖川怎麼沒來吃飯?”
“今早有栖川家大喪,他下午就告假回家了。”
英夏噢了一聲,轉頭對冬獅郎說:“有栖川是第六席,之後等他來的時候再介紹你們認識吧,然後……啊,這一位是第七席,竹添幸吉郎先生……”
介紹了一圈,冬獅郎的眼神還是有些迷茫,顯然沒把所有人記全。英夏一邊扒飯一邊給他找補道:“沒記全也沒關系,三四席的工作和他們來往也不會太多。”
“嚴格說起來,都不記得也無所謂,你隻要把我記住就行了。”
英夏無視了一桌男同胞抗議的眼神,沒什麼表情地開了個玩笑,沒想到闆着臉一下午的冬獅郎聽到這句話,居然愣了愣神。
正當英夏覺得這個玩笑是不是有點開過頭了的時候,冬獅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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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就是正經的下班時間了。
在瀞靈廷内,九席以上的席官在隊舍内可以擁有自己的房間,大部分的人都在此處生活。如果不想住在隊舍裡,也會依照席次高低分配不同等級的住宅,三席以下的人隻能住集合住宅的出租套房,但如果是隊長,副隊長,就能夠配給能被稱為“宅邸”的獨棟房子。
因為十番隊女少男多,十番隊的席官隊舍并沒有安排在一起,上位席官裡隻有英夏和原先的小椋三席是女性,其餘幾位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所以十番隊的三席和四席的隊舍單獨安排在了席官府邸路的盡頭,兩個房間并在一套内,自帶着小院,屋外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樹,背靠一大片樹林,靜谧又安甯。
小椋希子身故後,隊舍也被整理了出來,如今沒有額外的房間安排給冬獅郎,他的氣質好像也和那些男性席官不太一樣,便繼承了原三席的住處,住在了英夏的對門。
英夏帶着冬獅郎回到隊舍,推門的一瞬間,起了一陣很烈的風,一瞬間将吹落的花雨推進了院子裡,冬獅郎抖了抖頭發,拂下許多落葉,才發現這是個很精緻的小院,顯然得到了主人很好的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