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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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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隊舍後,卸下佩刀,英夏靜靜地一個人坐了很久。

先前擢升的三席都是别的番隊調任過來,本身就是上位席官,在席官府邸路上都有自己的隊舍,且都在這個崗位上待得很短暫。這還是第一次,新三席連同小椋希子的宅院也一起繼承了。

從她的隊舍裡往外看,窗外就是十番隊的裡廷。當時和小椋前輩一起搭的乘涼台子還在草堆上,一晃眼也過去這麼多年了。

熟悉的夏天來臨,而對面那間房住的卻是另一個人了。

出神了好久,她才起身準備去洗澡。

一打開門,差點和另一個蒸汽騰騰的人撞了個滿懷。

冬獅郎已經洗好澡,正擦着頭發往隊舍裡走,沒想到英夏這時候猛地一開門,他的毛巾還挂在頭上,兩個人都被對方吓了一大跳。

“日……日番谷三席。”

冬獅郎的白毛軟軟地貼在額前,冰綠的眼睛因為受到了驚吓而張大,此時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沒有穿死霸裝,感覺就是一個軟綿綿的小男生。

“您、您好……星見四席。”

“呃,您也好………日番谷三席。”

不尴不尬的場面因為這兩句寒暄而更加古怪了起來。

“是去……洗澡?”

“啊,是啊……你剛回來吧。”

“嗯……嗯。”

“那我去了,這天,真是太熱了……”

英夏指了指天空的方向,十分沒有演技地表演了一發因為熱到冒汗用手掌扇風的戲碼,兩人恭敬地你來我往鞠了會躬,終于在門口告别了。

英夏這麼多年來習慣了這片區域隻有她一個人住,平日裡也隻有亂菊偶爾會過來找找她,經曆了剛才這麼一遭,她這才接受了現在有個男生住在她對面了這個事實。

雖然英夏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他們倆每天這種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關系,已經被迫成為了“一個屋檐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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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番谷冬獅郎在入隊後,以一己之力振奮了十番隊的出勤率。每天雷打不動地早起上班,不算太重的關門聲就能準時把英夏吵醒。她本身睡眠就淺,新三席嚴謹的作息迫使她也不得不在應該上班的時間到達執務室。

三席和四席如此以身作則,其他席官也隻得一改往日的懶散模樣,多多少少都比以往提前了那麼些時間開始工作,唯一撼動不了的就隻有隊長室裡的那兩位——對于最近隊員們準時上班反而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志波隊長和仍舊我行我素在酒場上叱咤風雲的松本副隊長。

後者更是荒唐到連隊員們開始準時上班了這件事都沒有覺察到。

不過始作俑者日番谷冬獅郎倒真是一點沒感覺出來,他隻是按照章程遵守上班時間,沒想到竟意外地扶正了十番隊的整體風氣(最高領導人除外)。

不過,這種仿佛合租一般的生活倒也沒有太不自在。

除了夏天不能穿着背心從澡堂子昂首闊步回隊舍外,日番谷冬獅郎算得上是個很省心的鄰居——除了會早起上班外沒有其他的毛病。

他的日常,大部分時間都安靜地呆在隊舍裡,不去串門,也不喜歡帶朋友進屋玩,這點倒是和英夏的習慣意外地契合。沒有工作的時候,偶爾也會去流魂街轉轉,總體來說,為人有些孤僻,但很安靜。

新三席的到來,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英夏的工作量。

往年英夏總是能處理的工作都盡量自己做了,可沒想到冬獅郎是個極其出色的文書處理工具,讓她想不把活分出去都難。

都說由奢入儉難,在長期一個人幹兩份活的日子後,突然有個可靠的人分擔走了本就是他該做的工作,這還是頭一回讓英夏體驗到了輕松的感覺,若是讓她再回到原來的超負荷狀态,倒是還回不去了。

雖說是真央的畢業生,但出乎意料地在工作上很有建樹。不會因為席位高她一頭而擺出官架子,也沒有甩鍋推诿責任的陋習,不管是作為搭檔還是鄰居,他都誠如志波隊長所言,是十分優秀的。

日番谷冬獅郎對星見英夏的印象也一直不錯。

星見四席對每一個人都是開朗而有禮貌的,雖然低了他一個席位,但自從他進了十番隊,一直都是星見四席在帶他融入這個地方,每天會叫他一起吃飯,教他工作流程,到了她每日的下午茶時間時,還會分給他幾塊仙貝。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搭檔關系,很容易就會熟稔起來,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星見四席雖然總是燦爛地笑着,但似乎對自己并不是很熱情——即便是在遞給他零食的時候。

不過冬獅郎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比起在流魂街和在真央時受到周圍同學的偏見,她對自己可以說是很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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