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裡充滿了擔憂和嚴肅,感覺握着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冬獅郎平靜地看着她許久,點了點頭:“好。”
說罷,英夏緩緩抽出了水卿,閉目凝神了片刻,肅穆道:
“卍解——汲水大瀑回卿!!!”
在英夏說完最後一個字後,她手中的青色長刀頓時碎裂開來,剛剛微亮的天空再次布滿烏雲,漆黑一片。
英夏的頭發在狂風中飛揚,頃刻間布在院子裡的雪都亮起了藍色的光,在這片光芒下,整個空間變得幹燥,雪地也像是也化作了水藍色的靈子,朝着英夏的方向彙聚,在她空無一物的刀柄上緩慢地、重新搭建起了刀刃的形狀。
冬獅郎皺着眉,凝神看着她手中的刀,若有所思。
目前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但水卿卍解的能力似乎并不像英夏所說的那般隻是吸收大氣中的水分子,那樣子似乎更像是……用水重新鍛造一把刀出來的感覺。
想到這裡,冬獅郎突然卍解了冰輪丸,在冰龍巨大的翅膀展開後,他對英夏說:“你現在試試,将目标鎖定在我身上。”
聽到這句話,英夏突然慌了,下意識驚恐地搖了搖頭。
“别害怕。”
冬獅郎沉聲道:“冰輪丸的能力是‘天象從臨’,就等到這冰龍的翅膀都被瓦解的時候停下來,你才算是訓練到控制的能力了。”
他看着英夏微微有些發抖的手,松開了擰緊的眉,緩聲對她說:
“無需擔心,我能為你制造源源不斷的水汽。”
英夏在呼嘯的風聲中,聽到了這句柔聲話語,突然就感覺心境平和了下來。冬獅郎的話就像是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讓她有了些許自若。
是啊,日番谷三席的能力在她之上,她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她凝了凝心神,控制着力量,慢慢将水卿吸收的目标轉移到了冬獅郎身上,隻聽一聲轟然巨響,冬獅郎後背的冰龍翅膀頃刻間被粉碎,水卿卍解之後的力量有些超出英夏的想象,且吸收了活體目标這樣多的水汽,那由藍光所鑄成的刀刃一時間變長了許多,卻還遲遲到達不了終點。
在英夏大驚失色地想要停手之時,卻發現水卿再次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像是沙漠中找到了綠洲般瘋狂地從冬獅郎身上汲取力量。
“不行……不行!!!!!”
“日番谷三席,快将水卿砍開!!!”
冬獅郎卻面不改色,将冰輪丸一揮,釋放出了更加強烈的靈壓:
“千年冰牢!!!”
數十條冰柱在冬獅郎的指揮下連接天地,卻并沒有像戰鬥時那樣朝着英夏的方向收攏。英夏驚恐地看着冬獅郎一副要為自己所祭的樣子,一瞬間心神全都亂了,她仿佛看到了冬獅郎像小椋希子一般因她之過而死的一幕,大喊道:“不要!!!!!!”
“你冷靜下來!!!!!”
在碎裂的冰晶中,冬獅郎用更大的音量将英夏吼住,他沖上前去抓住了英夏的肩膀,冰綠色的瞳孔直接撞進英夏驚駭的目光裡,他面龐清俊,像是沒有任何的不适,對她說:“你看,我還好好的,不是嗎?”
英夏看着近在咫尺的冬獅郎沉穩的表情,在劇烈的喘息中漸漸得以鎮靜。
冬獅郎催動着冰輪丸,朝着天空一個又一個地空放着龍霰架,英夏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冬獅郎,生怕一個瞬間不注意,他就會被她失控的卍解所害。
她死死地握着水卿的刀柄,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量要将其從冬獅郎的身上移開。
在粉碎了不知道幾個龍霰架後,冬獅郎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他單膝跪了下來,用冰輪丸抵在了地上支持着自己。
手中的水刃還未成型,可冬獅郎似乎也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靈力。見狀,英夏卻别無他法,在冬獅郎的喘息中,她手臂上的青筋也如數暴起,靈壓也又再往上沖了一層。
在風與水的交界處,英夏看見了不住喘息的冬獅郎全身已經被她的水刃所傷,幹燥的皮膚在一瞬間出現了許多裂縫,她一刻無法轉移目标,冬獅郎身上的傷就會一直被擴大,直到連血霧都被她吸收殆盡。
可他卻仍是一副沉着的表情。
她不想看到冬獅郎再如小椋希子一般倒在她面前,回憶起痛苦的往昔,英夏的眼裡泛起了淚光,大顆大顆的眼淚剛從眼眶裡出走便也化作光芒融進了水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冬獅郎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裂開成更大的口子時,伴随着英夏在風中的怒吼,水卿終于在一陣碎裂聲後停了下來。
藍色的刀刃隻差一點就能成型,可在英夏恢複了控制後,這閃爍着藍光的水的利刃卻像銀瓶乍破般,碎成了千萬片點點星光,卍解狀态當場便被解除了。
英夏竭力而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喘息着,看着冬獅郎的表情滿是悲戚,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不住地往下淌着淚。
而渾身是傷的冬獅郎卻不以為意,撐着冰輪丸站了起來,雖還是皺着眉,卻很是欣慰地朝她笑了笑,有些虛弱地說:
“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