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多雨雪,整個屍魂界都十分潮濕陰冷,霜雪消融後,轉眼便來到了次年春天。
春假過後,十番隊一年一度的席官挑戰賽便近在眼前了。
由于前一年十番隊三席一職填補上的是空降選手,且看起來還是小孩模樣,十番隊内各高位席官皆是摩拳擦掌,覺得勝利指日可待,連平時的訓練都更勤勉了許多,就連十番隊的劍術指導員長木曾秋嚞都發出了“從未有過如此飽和的工作時長”的感歎。
在這樣火熱盛大的積極氛圍裡,還能堅持自身作息雷打不動的,英夏算是其中一人,但倒不是因為勤勉。
——她從畢業起就深耕十番隊,這麼百來年,十番隊裡想與她争席位的她算是都打了個遍,現在已經再沒有人不長眼地要挑戰她了,但她卻對大家的風格和打法都有很深刻的了解。
于是,本着報答冬獅郎為她多處理了很多文書工作的回報原則,在他收到挑戰賽的名額而感到有些頭疼的時候,英夏抱着一籃草莓,一邊啃着一邊在他身邊幫忙出主意。
“神渡是直接攻擊型的,他的斬魄刀始解後是個重錘,被它打中的話,造成的傷害會很大。但他的缺點是瞬步不是特别精進,人也不是太靈活,把他拖到近戰裡你可能會比較有優勢。嗯……蓼丸的斬魄刀是火焰系的,從屬性上來說的話稍微會有些克制你,不過我覺得從靈壓來說,你應該能直接碾壓他。有栖川的話……我不太熟悉,他沒有挑戰過我,但他偏文職,我也很多年沒有見到他解放斬魄刀了。”
“嗯,十番隊的高位席官應該就這些人比較值得注意了吧。不過,這三個人都要在同一天打麼?聽起來會有些吃力啊。”英夏說完,順勢又塞了個草莓到自己嘴裡,把籃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麼?”
“不了……”冬獅郎皺着眉頭,沒什麼胃口的樣子。
他将志波一心交予自己的挑戰者名冊展開,對英夏說:“不是這三個人要在同一天打,是這十一個人都要在同一天打。”
?
“啊??????”
英夏差點一口沒被噎死:“十一個人????!!”
“嗯,從神渡五席到岡村十九席,有栖川六席反倒不在挑戰者之列,但這其中有十一個人要挑戰我,隊長說都得在一天内結束。”
連岡村十九席都……?
都有信心挑戰三席了???
不知道為什麼英夏覺得自己好像也連帶着被不放在眼裡了啊?????
“不是……這不太公平吧,讓你同一天之内單挑這麼一大群人啊?狀态會越來越不好的吧,萬一出現了負傷情況的話……”英夏聽完也将眉頭鎖了起來。
“隊長說,會為我争取到四番隊最優秀的救護班來十番隊坐鎮的。”
“……”
這家夥完全被志波一心牽着走了啊!!
“可這也太……”英夏看着冬獅郎一闆一眼的順從樣,有些為他忿忿不平,可她也并沒有什麼話語權,隻得歎了口氣,皺着眉仰起頭想了許久。
“這樣,我還有個辦法,你一開始狀态最好的時候,就先和神渡五席打,赢了神渡的話,後面席位較低的席官也許會有一部分自行放棄挑戰。”
“隊長說……今年的規則和往年不同了,是按照大家報名的順序來進行的,神渡五席的話……是最後提交的報名表。”
“…………………………………………………………………………………………………………………………………………”
英夏被這連着的三句“隊長說”噎了個體無完膚,她很不爽地抓耳撓腮了一番,莫名升騰起了一股邪火,而看到她這副猴樣的冬獅郎嘴角卻微微有些上揚,輕描淡寫地問道:“怎麼,你害怕我輸給神渡五席嗎?”
“當然啊。”英夏不假思索地回道,“要是神渡那個五大三粗的家夥赢了,我以後還怎麼在文書工作上偷懶啊?”
“……”冬獅郎微微的笑容消失了。
英夏愁眉不展了良久,覺得實在也想不到什麼其他的辦法,便對那盒草莓揚了揚下巴,再次對冬獅郎邀請道:“沒辦法了,你吃兩個吧,挺甜的。”
冬獅郎聽到這句,這才抓了兩顆放進了自己嘴裡。
**********************************
在席官挑戰賽的時間确定了之後,英夏便拖着冬獅郎每天訓練到深夜,作為烏鴉反哺的報恩型回饋,英夏幾乎是使出了自己的渾身解數,拼命模仿着各個席官平時的打法,魔鬼般訓練着冬獅郎,除了體術上的提升,就連冬獅郎與斬魄刀的溝通她都要在旁邊監督着,俨然一副倒反天罡的教官姿态。
在這日複一日的嚴苛訓練中,冬獅郎切實地感覺到英夏是位四技均很拔尖的成熟席官,在與她的練習中,也填補上了自己許多實戰裡的短闆,特訓的效果十分喜人。
就是英夏這副一反常态的嚴厲模樣倒是讓冬獅郎有些吃驚——比起自己的事,她好像更操心冬獅郎的比賽,在感到有些莫名的同時,想到她對于文書工作的态度,一切似乎倒也合理起來了。
就在這樣的熱烈氛圍下,很快便來到了席官挑戰賽的那一天。
那日樹蔭照水,流水潺湲,櫻花随着風起飄滿了整個瀞靈廷。
在這樣浪漫的景緻下,十番隊内卻是猛男雲集,鑼鼓喧天,是各個番隊都不曾有的空前盛況。
志波一心坐在高台上的隊長席裡,扯着大嗓子對冬獅郎遠遠揮手道:“喲!冬獅郎!我們隊裡還是第一次這麼熱鬧呢,真是多虧了你呀!”
“……”
這不是變相在說自己看起來很弱麼。
冬獅郎聽到這句話,心情有些複雜。和身邊的英夏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無語二字,很默契地紛紛轉過頭不去理他。
************************
冬獅郎的比賽安排在比較靠後的時間,大約會在午飯過後開始。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席官挑戰賽,難免會有些緊張,看他背着冰輪丸插着手嚴肅地盯着場内的戰況,英夏像個過來人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别緊張,結束了請你吃冰西瓜。”
“這是什麼安慰小孩子的話啊……”冬獅郎閉了閉眼,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