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同喜!”有栖川景和似乎真的沒有看出英夏的勉強,朝英夏咧了個沒心沒肺的大大笑容,“星見三席,也恭喜你升任,以後請多指教啦!”
“廢話就别多說了,之前雖然沒有在一起搭檔但是當同事也很久了。”英夏無情地忽視了他的笑容,搬出一座山一樣高的文件到他的桌上,“既然來上班了就好好工作吧,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今後能多負責一些文書工作。”
“啊這……”有栖川沒想到英夏如此直白,苦笑了一聲,還是很溫柔地回道,“是是,我也一直有所耳聞,星見三席對文書工作很是頭疼呢,放心,我會好好接過隊長的衣缽的,以後就交給我吧。”
有栖川的笑容一直是那副燦爛過頭的樣子,但莫名地,英夏從這張燦爛的臉上卻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是她多年前耍着賴說“我并不是很擅長文書工作,所以以後希望您在這方面多辛苦一些啦”的時候,會無奈地看着她說“小事”的那個人。
是如今已經坐在了隊長室裡,距離有些遙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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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執務室的門被敲開,英夏背對着門,隻看到有栖川的表情突然變得恭敬,喊了一聲:“啊,隊長!”
她回頭,看到來人時心裡湧上一股微小的雀躍,稍微掃空了些先前的惆怅,問:“冬獅郎?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中午我要去一趟五番隊,不在隊裡,就先來看看,有栖川有沒有什麼缺的物品。”他稍微環視了一周這間熟悉的執務室,“畢竟之前是我在用這間辦公室,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可以和我說。”
啊,是這樣啊。
聽到他要去五番隊,英夏撇撇嘴,說:“放心吧,你都是我帶起來的新人呢,有栖川當六席也很久了,就算有什麼缺的也有我幫忙補上的。”
“哦……”冬獅郎有些局促地撓撓頭,“那沒什麼事了,你們忙吧。”
“喂,冬獅郎。”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離開,英夏嘴比腦快,下意識叫了他一聲。但叫完後也沒想好要同他說些什麼,見他回頭,英夏沉思了許久,才勉強擠出了一個話題:
“那個……浮竹隊長拿來的餅幹很好吃,還有嗎?”
“……”
冬獅郎有些翹首以盼的表情一下子坍塌了。
他的臉莫名變得有些黑,但還是給了英夏一個交待:“沒有了,等我下次遇到浮竹,再問問他是在哪裡買的吧……”
執務室的門再次阖上,室内又恢複了寂靜。
“隊長真好啊,這點小事都幫你跑腿,還特地來看看我需要什麼。”有栖川感歎了一句,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說,“也快中午了,一起去食堂吃飯吧,星見三席!”
“抱歉,今天中午我不去食堂吃了。”英夏的情緒難掩地有些低落。
有栖川看到她突然地沮喪,一時半會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沉默了許久,才試探地問:“那要我幫你帶點什麼回來嗎?”
“不用了,謝謝。”英夏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等會兒去十二番隊找阿近蹭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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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十番隊的時候已經要變天了。
估計是換季的原因,這幾日一到午後就會降下暴雨,沉寂了一上午的烏雲在此刻開始翻湧,雲層裡隐約夾雜着雷鳴,英夏望了望天,歎了口氣。
不高興的時候連天氣都越變越差了。
回屋拿了把傘,一路小跑,終于在落雨前趕到了十二番隊,她前腳剛踏進阿近的實驗室,後腳暴雨就傾盆而下。
阿近正嗦着泡面在觀測一組數據,聽見她來的聲音,頭也不轉地陰陽怪氣了一句:“喲,今天怎麼沒跟你們隊長一起吃飯啊?”
“他去别的隊蹭飯了。”
“嗬,沒有你們隊長連十番隊食堂都不去了麼?”
英夏聽到這句打趣,完全沒有想搭理的意思。
她此時此刻已經卸下所有僞裝的假笑,有氣無力地癱進實驗室的沙發,實打實地展現出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
“要我給你泡碗面嗎?”阿近看着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是滑了滑椅子靠過來,從茶幾下拿出一包面,“這是怎麼了?”
腦海裡浮現的全是昨天下午雛森副隊長往冬獅郎嘴裡塞點心的畫面,不,也許在更早,看到他倆互動的樣子時,她就已經開始覺得不開心了。
為什麼呢?
是不開心冬獅郎身邊有了比自己更好的朋友嗎?
但是他們是青梅竹馬,自己反而是後來的那個人呢……
那麼是吃醋嗎?這種感覺。
但是自己又是以什麼身份在體驗這種感覺呢……
英夏面朝着天花闆,将頭埋進了抱着的大抱枕裡,過了好久,才傳出了一個悶悶的聲音:
“怎麼辦,阿近……”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冬獅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