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英夏是被屋子裡的香氣鬧醒的。
惦記着本次的任務内容,即使再想賴床也始終睡不了很熟。屋外天光漸起,她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有栖川在隔壁活動的聲音,心裡有些意外,正想着他的作息竟也如冬獅郎一般規律又健康的時候,門外傳進來一陣肉餅的香味。
搓了搓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她往牆上的挂鐘方向看去……才剛剛過了七點而已。
走出房門的時候有栖川已經在活動筋骨了,見英夏一臉困倦,他元氣滿滿地和她打了個招呼:“早啊!星見三席,我把早餐買回來了哦。”
“說起來剛剛出門的時候正好還看到早間市場在賣外套呢,我挑了兩件最便宜的,就當是領錯義骸的賠罪了!”
英夏有些瞠目結舌地聽他說着已經做完的事情,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時鐘。
……真的隻有七點而已啊!
不知道該不該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明明不怎麼來現世,但有栖川似乎已經完美地融入了這個地方啊。
“哦——幹得挺不賴的嘛,這麼快就融入現世生活了。”
英夏誇贊着有栖川的一系列行為,道了聲謝,坐下來一邊吃着她喜歡的肉餅早餐一邊掏出了空座町的地圖,和有栖川講解着這幾日搜查的安排。
空座町很大,英夏從技術開發局所提供的志波一心的靈壓最後消失的地點入手,圈出了以此為中心往外輻射的幾個街區作為重點勘察對象,粗淺地安排了前三天的主要任務後便準備和有栖川一起出門了。
臨出門前,此次任務的第二個坎到來了。
英夏套上了那件有栖川所說的“早間市場上買回來的外套”,滿臉絕望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她怎麼剛剛沒有意識到,便宜的早間市場能買到什麼好看的外套呢……
有栖川雖然貴為帥哥,但在瀞靈廷裡每日都穿着死霸裝,所以在此之前,英夏從來沒有機會注意到他的審美簡直是頂級災難。這件軍綠色的外套剪裁和版型都可以用“醜”來形容,且在這酷似保安服的臃腫外套裡,英夏顯得格外嬌小,像個地雷一般。
她略帶不滿地轉頭看了看有栖川………………有栖川怎麼穿着不難看啊?!!
英夏大驚失色,頭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這位瀞靈廷男明星。
他的身材勻稱修長,依舊紮着平日裡那高高的馬尾,分明是同款外套,但穿在有栖川身上就很合身好看,讓英夏很難接受醜的并不是衣服這件事。
看到英夏也已經換上外套,有栖川有些喜出望外:“啊,星見三席,你穿着這個外套好可愛啊。”
“可愛個屁啊!!!!!!!”
英夏忍不住破口大罵,此時她面如土色地站在鏡子前,有些欲哭無淚。她看了看有栖川再看了看自己,明明從階級上來說她還是個領導,但此時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和有栖川站在一起就好像……
親子裝一樣。
雖然抗拒,但轉念想到這醜外套是用有栖川的錢買的,也不能拿回去退了,并且隻要穿這麼幾天,回了瀞靈廷這輩子就再也不用穿了,英夏便隻能安慰自己保暖第一,不情不願地和有栖川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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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查的任務很是枯燥無味,隻是需要他倆拿着十二番隊開發的探測儀在街上走而已。即使英夏再怎麼不相信之前來現世的搜查隊,在如今親自前往時,也隻能接受了他們的确什麼也發現不了這個事實。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年,當時都查不出什麼來,如今更是蹤迹難尋。
偶爾在傳令神機上出現了虛的反應,也都不是那隻下落不明的異常虛,隻是因為空座町作為重靈地總會出現的一些普通虛。聽說近期還有靈術院的學生前來實習,一些渡靈的工作隻需要交給地區駐守的死神和學生便可,并不需要身為席官的他倆出手多管閑事。
第一天的搜查就這樣在漫無邊際的閑逛下結束了。
除了十二番隊派下的排查任務,英夏在注意虛的反應之餘,心裡還一直額外惦記着跟志波一心有關的靈壓反應,可這兩者都沒有任何進展,讓她的心情有些許沉重。
太陽落山後,有栖川找了一家看起來挺豪華的餐廳,英夏本欲拒絕,但在聽說有栖川請客後也很難再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了。
在他忙活着點餐的時候,英夏打開了傳令神機,向屍魂界彙報這一日排查的進度,正在聚精會神地打字時,餘光看到服務員看了看有栖川,又看了看她,随後從手中的菜單裡抽出一張單頁遞到有栖川的面前,笑眯眯地介紹道:
“除了菜單上的餐品,本店還有兒童套餐可以選購哦。”
英夏額間的青筋擰了起來。
見她的臉瞬間黑了一半,有栖川趕忙擺手,說着“不用不用,我們單點就可以了”,一臉尴尬地送走了服務員。
英夏一臉不爽地将外套脫下,繼續在傳令神機上打着字,好在沒過多久,菜就上齊了。
這家餐廳的菜十分奢華,是英夏在和冬獅郎的搭檔時期絕對不會選為工作餐的程度。
雖然不是大貴族,但有栖川家也是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和他一起來現世的這幾天,除了房費英夏沒有再付過其他。雖然同樣是搭檔,有栖川也很大方地表示一切消費不需要英夏操心,但英夏在蹭他的錢的時候卻遠不如蹭冬獅郎的錢那般坦蕩,不知道是因為數額有些巨大還是因為本身和有栖川的交情就一般,她對有栖川心甘情願的付出總是有股虧欠感。
而有栖川似乎也看出了她有所負擔,在吃飯的時候趕忙表示,他就是來現世的第一天想要吃得好一點,之後還是以省錢為主。
讓這等家世的貴公子如此向下屈尊,聽得英夏覺得負擔更重了。
雖然确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但他好像真的把此行當成度假了,吃完晚飯後以散步為由又排查了幾個街區,一直到腳酸腿麻才回到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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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英夏沒有開燈,将自己抛在大床上,在黑暗中有些洩氣地翻開了手裡那已經劃上很多叉字的地圖。
這一天已經将最中心的地區已經盤查過了,越往外圍輻射,查到什麼的概率隻會越來越小,第一天的毫無收獲,讓她有些沮喪。
今夜的天空并不明朗,沒有月光照亮手中的地圖,漫天繁星藏在烏雲的背面,縱使窗外北風呼嘯也沒有将其吹散。
英夏躺在床上,以月做燈。她望着外面的天空,心裡泛起波瀾。
閑下來的時候,腦子裡才會想起很多事情。
這百年裡在十番隊度過的日子在眼前流過,剛入隊時的拘謹、當上席官時的歡欣、和長久以來走不出來的陰霾……即使在此之前隊内與英夏關系最緊密的是小椋三席,但不可置否的,在她所有喜怒哀樂的回憶裡,也都有着志波隊長若隐若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