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假前夕的流魂街熱鬧非凡,趕着新年的尾聲,大大小小的商鋪都張燈結彩,走到哪裡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
英夏跟在冬獅郎身後,看他滿大街地尋找那家“好吃的燒肉定食”,卻有些提不起興緻。
往常都是她帶着冬獅郎去流魂街找好吃的店鋪,難得這次不用她動腦尋路,便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今日發生的事情。卻沒想到日番谷冬獅郎堂堂一個十番隊長,竟然是個路癡,找起店來完全像個無頭蒼蠅,兜兜轉轉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家似是而非的店。
“是這家嗎?”
英夏跟在冬獅郎身後七拐八繞,最後站定在一家看起來很是質樸的店門口。
冬獅郎皺着眉看了看便簽上的地址,又看了看店的招牌:“應該是吧……這世界上總不能有那麼多人會做燒肉定食吧。”
她跟着冬獅郎進屋,那是家爆滿的店,二人面面相觑地守在店門前,等了許久才等到空出的位置來。
那頓飯确實很好吃,但英夏有些食不知味。或者說,她其實根本不關心這家燒肉定食好不好吃,隻是自從聽到了那個名字起,她的心情就有些被打散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戳着碗裡的肉,即使和冬獅郎待在一起,都有些走神了。
明天就要上班了,之後也很少再有像現在這般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了。過年期間所發生的種種事件好似皆為幻夢,雛森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利槍一樣,将這些粉色泡泡戳了個遍。
她不可遏抑地想到,她好像很介意冬獅郎提起雛森副隊長。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英夏自己都吓了一跳——雖然不喜歡聽到冬獅郎提起雛森副隊長,但她同時也很讨厭這樣的自己。
這份情緒很是不堪,令她有些不能接受。
看到她心情不甚爽利,冬獅郎有些拘謹地問道:“怎麼了,不好吃嗎?”
英夏趕忙說沒有,以為她是乏了,冬獅郎便說:“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要不等會回去就先不和斬魄刀交流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
原來,他說“之後的練習和冥想”的這個之後,竟然就是晚飯過後???
也太緊迫了吧!?!??
而且,該好好休息的是誰啊!!
英夏十分震撼,但她不想讓冬獅郎覺得自己懶散,趕忙回道:“我不累我不累,倒是一直麻煩你跟我練習,還是冬獅郎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今天還受傷了。”
冬獅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說:“隻是冥想而已,小事。”
匆匆扒了幾口飯,一心隻想着雛森副隊長和冬獅郎的事,以及飯後的訓練,到最後,英夏也沒嘗出那個燒肉定食到底有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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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流魂街,回到瀞靈廷内,煙花和爆竹的聲音小了不少。雖說廷内也有不少駐守的隊員會放一些煙花烘托過年的氣氛,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冷清,不似流魂街那般熱鬧。
吃完這頓飯後,離上班的日子又近了幾個小時。
英夏耷拉着頭,和冬獅郎一前一後地走回十番隊訓練場。
室外訓練場今天被他們這麼一折騰,毀壞得相當嚴重,英夏正想着第二天要和有栖川商量一下怎麼報修的事宜,到地方了卻發現有栖川本人竟直接出現在了室外訓練場裡。
見到來人,英夏張大了嘴巴:“……有栖川??你怎麼已經回來了?”
“隊長,星見三席。”
有栖川顯然也是被這麼一副破敗的訓練場震懾到了,聽到熟悉的聲音,他回頭見到英夏和冬獅郎一起走過來……嗯,把訓練場破壞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誰,顯而易見了。
“明天就要上班了,我也不想趕着青流門開啟的時候歸隊,想着今晚先回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拜托星見三席給我做個特訓,結果……”
他轉頭看向滿目瘡痍的訓練場,生生将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但他有沒有把話說完,效果都是一樣的。
“真是不巧,今日星見三席也拜托我給她做特訓。”冬獅郎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中卻隐約有些着急,帶着那麼點想搶先一步的意思,“抱歉,訓練場變成這樣,是下午我和星見三席訓練的時候沒收住。正好你回來了,明日記得報修一下。”
謝謝你,冬獅郎。
你真是我的好領導,直接幫我把工作甩出去了。
英夏心裡默不作聲地道了聲好,有栖川聞言也是一副吃癟了的樣子。不過冬獅郎就算沒說,這個工作顯然也是要落在他頭上的,畢竟誰能比負責批報修文件的前六席更适合這個工作呢?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先回隊舍了。”
有栖川沒讨到好,悻悻而走。英夏覺得過意不去,趁他還沒走遠,連忙找補道:“有栖川,那等過幾天訓練場維修好以後我再幫你做特訓!”
聽到英夏遙遙對他喊了一句,有栖川轉身,十分喜悅地笑了笑,興沖沖地說了聲:“好!”
看到他倆揮手告别,冬獅郎心裡也莫名有些不快,催着英夏馬上進行冥想。
二人在訓練場的殘垣斷壁上盤腿席地而坐,将水卿與冰輪丸放至身前,閉上了眼睛。
英夏今日的心情起伏很大,心裡想着雛森、想着冬獅郎,久久不能平靜,這有些躁動的靈壓被冬獅郎捕捉個正着,冥想沒多久,冬獅郎便睜開眼睛提醒道:
“和斬魄刀交流切忌心浮氣躁,英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又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英夏閉着眼歎了口氣,不想回複他,也不想說些什麼,隻得認命地好好調整情緒,慢慢感受空氣中的因子。
今天是新月之夜。
喧鬧的爆竹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和訓練場内安靜的氣氛格格不入。許多燦爛的煙花綻放在百裡之外的雲海,訓練場内卻隻有忽明忽暗的廊燈映出女孩淡然的面龐。
英夏的臉在室外被凍得有些通紅,有一些細小的雪花落在她通紅的鼻尖,在昏暗暖黃的燈光籠罩下,整個人靜谧又純澈。
冬獅郎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怎麼了,升任隊長以來,好像比以前孤獨了許多。他總想和英夏有更多的交流,卻隻能限于吃飯訓練,旁的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締造聯系,可……
為什麼一直想要和英夏有些聯系呢。
冬獅郎不明白自己的内心。
英夏是個對正事很認真的人,雖然心裡也有種種情愫,但說是訓練,即使她心裡再是波瀾起伏,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态。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天說他心浮氣躁的這個人,在出言勸誡她後,自己卻并沒有在和自己的斬魄刀交流,而是在她身邊睜着眼,用沉着的目光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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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英夏起了個大早,試圖和冬獅郎在隊舍内碰面,可沒想到即使她這麼早起,冬獅郎也早已先行離開了。
回隊裡後,工作又和以往不同,雖說之前冬獅郎說上班時間也能去找他,但沒什麼事情也沒有理由造訪隊長室。
但想來假期裡也堆積了不少文書,各席官都等着今日遞交給隊長,再加上他之前說過的年初會有許多材料下來……他現在應該很忙吧。
英夏看着有栖川正奮筆疾書在寫報修文件,自己卻無所事事,有些心虛。
這股勁一直憋到了中午下班,她便如弦箭般飛往十二番隊,大喊了一聲“新年快樂”後直接沖向了阿近的試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