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如英夏意料之内的,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結婚了。
婚後,他跟随真咲改姓了黑崎,他們在自家醫院樓上的居民區裡置辦了一個小套房。在英夏的傷好全之後,他們熱情地表示英夏可以繼續住在他們家裡,可英夏已經打擾了許久,多少還殘存着些自知之明,且自己的感情之路坎坷,她很不想夜以繼日地看到這樣恩愛的夫妻,便極力謝絕了。
于是,本着幫她找工作的好意,一心帶她去了浦原商店。
英夏在屍魂界時是見過浦原的,在她剛剛畢業成為護廷隊士的那幾年,浦原還是十二番隊的隊長。當時他風頭正盛,因為追求革新,将從來沒有人有概念的技術開發局搞得有聲有色。
那幾年因為技術開發局成立的原因,從真央畢業的學生因為抱有好奇的心态,幾乎一大半的卒業志願都填寫了十二番隊。由于十番隊毗鄰十二番隊,她時常會在巡邏的時候撞見迷路的學生要去十二番隊,她或指路或親自帶去了不少人,據阿近後來的回憶,當年他就是英夏好心帶去報道的。
去的次數多了,便偶爾會有幾次遇見浦原喜助站在大門口,一臉萎靡地摸着自己的那一頭金發。
雖然英夏心裡也清楚,能當上護廷隊長的都不是什麼等閑之輩,但他看上實在很像一個病秧子,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不過這話也不好說,畢竟再往後走一個番隊的隊長才是真正的病秧子,吐血和請假是家常便飯,用京樂隊長的話來說,即使是如此孱弱的浮竹隊長看起來都還能拖拖拉拉地再活幾百年,這麼一想浦原隊長就更不足為奇了。
所以就在這樣的印象下,當時聽說浦原隊長在秘密進行着非人的虛化實驗,殘害了八位隊長級的同僚後和四楓院隊長叛逃至現世,英夏震撼得久久不能平靜。
也許隻有如今自己也流亡到現世時,她才能理解這其中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隐。但浦原喜助在英夏心裡的反派感太強了,以至于她亦步亦趨地跟着黑崎一心身後前去拜訪時,仍有些局促。
“哦?是從蛆蟲之巢那種地方逃出來的啊,真是的……屍魂界的那些老家夥們對一些事情的處理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在現世見到的浦原隊長,和英夏印象裡的大不相同。他似乎身體狀況好了不少,人也開朗了許多,但他那副半躺在沙發上吊兒郎當衣衫不整的樣子還是讓英夏大開眼界。
“您好,浦原先生……”
“您好,星見小姐~聽一心先生說起過你幾次,咦,現在見到真人感覺我們以前好像也見過呢。”浦原喜助笑眯眯地打着小扇子對她說。
“是,大概是我以前常路過十二番隊。”但那時候還是小隊員,平時不怎麼能得見隊長的真容。
也多虧您時常在門口走動了,英夏心裡暗暗想到。
在浦原商店幫工的時候,英夏對這位前輩的印象扭轉了不少。雖然他每天沒個正形,喜歡開一些老土的玩笑,還愛去招惹别人,但對她的工作卻從未有過苛責,甚至于隻是灑掃這樣簡單的工作他還盡職盡責地提供了員工餐。
英夏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商店的另兩位幫工小雨和甚太一起打雜。這是家粗點心店,但坐落在空座町的一個小巷子裡,平時很少有客人光顧。且知道這個商店的存在的死神也并不多,幾乎算是個地下組織,售賣的商品也不全都是允許流通的貨物,讓本就冷清的生意更顯慘淡。
閑下來的時候英夏會和小雨他們聊天,在浦原的幫助下,她換上了更好的義骸,也慢慢地習慣了一個人在人類社會生存。
在幫工期間,她不問,浦原喜助便也沒有和她透露當年的事件,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她親眼見到了前來維修義骸的平子真子。
那是在她的記憶裡早已故去了的五番隊前隊長,他穿着時髦的現世襯衫,嚷嚷着“義骸又被日世裡那家夥打壞了啦”,一副和浦原很熟稔親切的語氣,讓她更加确信了當年之事必定另有隐情。
她曾經聽一心說起過,在他前來現世營救真咲時,曾受過浦原喜助的幫忙。若是沒有浦原,或許一心也不能順利活到現在,而自己又是被一心所救,從某種角度來說……
浦原先生,是先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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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快要入冬的時候,英夏在空座町見到了有栖川。
他剛結束了真央的帶教任務,聽說在現世駐守的十番隊員遇到了難纏的虛,便申請來了現世。
彼時英夏正在商店的屋頂上鏟雪,探測到有栖川的靈壓時驚了一驚,腳下一滑,險些從屋頂上直接滑跪到有栖川面前。
她從雪地裡爬起來,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雪沫,一張臉蛋因為天氣的原因凍得紅撲撲的,朝有栖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來你的傷恢複得不錯,星見三席。”
有栖川拎着一個包裹,像是從老家帶了什麼土産來看她的親戚。見她已經和半年前的枯槁模樣大不相同了,總算稍稍放下了心來。
“别再叫我三席了,現在的新三席已經是你了吧,如何?再次和神渡搭檔的感覺。”英夏将掃帚立在地上,叉着腰問他。
這個雀躍的問題卻并沒有迎來有栖川的肯定回複,反而将話題帶進了沉默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