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亂菊從人群中跑到冬獅郎身後,卻被冬獅郎厲聲呵住:“不要過來,松本!”
“這是我的戰鬥。”
在屏退了亂菊後,冬獅郎轉頭,朝着草冠淡漠開口:“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成為你的同伴。”
聽到這句話,在遠處的英夏怔住了。
不清楚胸口處騰升的情緒是不是釋然,但……冬獅郎,的确還是她記憶裡的那個冬獅郎。
循規蹈矩,鐵面無私。
雙殛之丘上的所有死神也和英夏一樣,對冬獅郎眼下的舉動感到不解,涅隊長更是覺得離譜,指着他直言不諱道:“不是說他背叛了護廷十三隊嗎?”
“但是,為什麼對我們刀劍相向?”
人群中議論紛紛,草冠卻是被冬獅郎的舉動徹底激怒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冬獅郎:“你要殺我嗎?”
“你還要再一次,置我于死地嗎?”
聽到這句話,冬獅郎的心狠狠一顫。好像透過了草冠的臉看到了另一個人。
草冠宗次郎此刻的表情看不清是悲哀還是憤怒,冬獅郎怔了許久後,垂下眼眸,淡淡解釋道:“我隻是想為自己贖罪。”
“你的罪孽何在?!通過殺我就能贖罪了嗎?!?!”
草冠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雙殛之丘上狂風大作,他的聲音淹沒在風裡,就如同他那曾經消散了的生命。
在草冠的咆哮中,冬獅郎緊了緊冰輪丸,瞬步上前,兩把冰輪丸再次交鋒,在激烈的打鬥中濺起點點星火。
在英夏的記憶裡,草冠宗次郎這個人,據冬獅郎所說,原本是發誓要效忠屍魂界的男人,隻是因為有兩把相同的斬魄刀的存在,别說是榮光和名譽了,最後反倒被他所向往的瀞靈廷所肅清。
英夏竟然很能理解他此時的感受。她在蛆蟲之巢裡的日子也不好過,那時的她拖着殘破的身軀,望着暗無天日的洞谷,也一遍一遍地反複在想,瀞靈廷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但這些事,冬獅郎全部都認為,皆是自己的錯。
“是我看錯你了……”
草冠充滿失望地閉了閉眼,将王印抛到空中:“那這一切,都由我一個人實現吧!!!!!!”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便蕭瑟肅殺的雙殛之丘更是像飓風席卷一般,頃刻間,王印綻出金光,将整個雙殛之丘都映得煞白。英夏穿着阻斷型義骸躲在暗處,險些被這陣狂風給掀翻。
隻見草冠抛起了王印,在空中狠狠将之劈斬開來,混亂中,一護瞬步至冬獅郎身前想要幫忙,冬獅郎卻不願他插手自己的戰鬥,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争執下,一護突然指着冬獅郎大喊道:“别再一個人痛苦了!!為什麼你什麼都想一個人來承擔?”
“你的痛苦和覺悟,也讓你的同伴分擔一點吧!!”
冬獅郎在狂風中被一護喊得愣了神。
同伴。
他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這兩個字把他瞬間拽回到了剛畢業時的那個夏天,那些他還沒有當上隊長,還沒有離她那麼遠的歲月,像一陣雨一樣淋濕了他的心。
而在當時彼此扶持着驅散對方陰霾的那個同伴,就算已經死去,都沒有再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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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是隊長了。”
他垂下頭,不知是不是說給自己聽,帶着歉疚與失落,下意識地想要摒棄這個身份。
聽到這句話,一護掄起了拳頭,狠狠往他臉上打去。
“就因為你一個人想承擔一切,讓周圍的人承受了怎樣的痛苦,你有想過嗎!!!! ”
冬獅郎被他一拳揍倒在地,眼前閃現出了很多過往的畫面。
黑崎一護所說的“周圍的人”,也是令他現在如此痛苦的成因。在一護這淩厲的一拳下,他的糾結與執拗好像都具象了起來。
那是藏在他記憶中的一切。是挑戰賽後的西瓜,是茉莉花味的豆漿,是夏天的汽水,是生病時的甜粥。
星見英夏,那個他最重視的人,就是被他所辜負,因為他的固執和一意孤行而導緻慘死于蛆蟲之巢。
如果早一點拜托大家,如果早一點召集所有人想其他營救的辦法的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嗎?
他也許真的錯了。
“冬獅郎!!!!!!”
一護看着他從地上踉跄着爬了起來,黑着臉一言不發。正當他還想再說點什麼之時,冬獅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重新拾起冰輪丸,冰綠色的眼瞳裡多了份堅定,他直視着一護的身後,凜然道:
“擺好架勢,黑崎。”
“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