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英夏才剛見過有栖川,然而那次的談話卻并不愉快,以至于最後還不歡而散。
英夏記得那時她剛得知一護擁有了死神的力量,在驚訝之餘,有栖川來到了現世給她帶來了更加震撼的事情。
他說,藍染隊長叛變了。
“藍染隊長?”英夏有些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她所聽到的這個名字。
藍染惣右介,是瀞靈廷裡出了名的大好人,無論職位高低,他永遠挂着和煦的微笑面對每一個人。聽到這樣一個好人叛變了的消息,英夏後背一陣發涼:“那……雛森副隊長,豈不是……”
想起那個少女對藍染的傾慕之心,英夏皺了皺眉。
“嗯,雛森副隊長,狀态非常不好。”有栖川歎了口氣,“一下損失了三位隊長,護廷隊裡的工作目前也都很混亂,尤其是五番隊,正副隊長都無法處理公務,幾乎都要面臨全面停擺的局面了。”
“四十六室也被屠盡,原來,從很早之前四十六室就被藍染所操控了,當年關押你至蛆蟲之巢的命令,也說不清是誰下的。不過,瀞靈廷很快要選拔出新的四十六室,一番隊也在重查五番隊曆年的文件,星見三席,應該再過不久,你就不是戴罪之身,可以重返瀞靈廷了。”
當時聽有栖川這麼說着,英夏的心裡卻并沒有波瀾,甚至,帶着些畏縮。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星見三席了,有栖川。”
“自從我來到現世後,我就從沒想過回屍魂界。”英夏将手臂搭在護欄上,沒什麼表情,“這千百年來沒有什麼死而複生的先例,現在回去,我怎麼解釋當年逃出來的手段?不光會連累阿近和你……嗯……也會讓日番谷隊長難做的吧。”
“這有什麼難……”
有栖川見她不願意回屍魂界,再一聽這都是什麼爛借口,更是将眉頭皺緊。
天台的風很大,吹得倆人相顧無言。有栖川沉默良久,忍不住問:“星見三席,你是不是對隊長……”
英夏一愣,沒想到他從很早以前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但她搖了搖頭,不知是對他還是對自己說:“我們隻是朋友。”
有栖川顯然不認可這句說辭,他思忖再三,還是說:“藍染隊長叛變以來,五番隊的公文都是隊長接過手在幫忙批閱,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
好像有種被人戳中脊梁骨的不适,就連僅剩的遮羞布也被扯掉了。原來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如此輕而易舉便可洞察,一些行為和舉動大家也早已心照不宣。
英夏的臉強裝平靜,但在聽到這句話時胸前的起伏卻在加快。有栖川見她不語,倉皇中喊了一聲:“英夏!!我……”
“有栖川。”
英夏平靜地将他地話打斷,轉過身去看着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我們也隻是朋友。”
……
很多年前,有栖川曾經對英夏說,上下級之間最好不要産生什麼感情,不然終究要後悔。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剛剛升任四席,眼尖地發現了英夏和冬獅郎的互動總時而有些越界之舉。當時的他心中對英夏隻是有所崇敬和好奇,卻不想在日後的相處中,這番話像回旋镖一樣打中了現在的自己。
英夏也不知何時知曉了他一些僭越的想法,但總之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對話是以尴尬和不快草草收了尾,他離開現世後,英夏這段時間總想着,雖然他們不可能在感情方面有所發展,但終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一起共事了這麼久,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道個歉才可以,卻不想再也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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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咽口水,這個消息讓她的鼻腔湧上一股酸澀,也讓她一瞬間清醒了不少。
臉上的紅暈随着有栖川辭世的消息一瞬間褪去了,英夏握着筷子的手懸在空中,在室内的靜谧中,打破了這安逸祥和的氣氛。
“所以,這一餐也是我的斷頭飯嗎?日番谷隊長。”她仍是彎着嘴角,眼睛裡卻并沒有笑意。
“你是來…殺我的嗎?”
“……”
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想,但冬獅郎在聽到她這麼問後僵住了身體。
“我從來沒有想殺過你。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不會改變。”冬獅郎放下筷子,轉頭看向英夏,眼眸有些灰暗和不解,“如果我想殺你,在斷界中我大可不必救你,英夏,從我們再見到現在,你好像總是很……害怕我。”
“你怎麼會覺得,我是來殺你的呢?你不明白我有多希望你活着。”
“即使我也是用王印複活?”
“即使你也是用王印複活。”
冬獅郎語氣堅定地回答完這句話,稍稍紅了眼眶。或許也是酒精的力量在作祟,此時的他牢牢盯着英夏的眼睛,那副有所隐忍的表情倒是英夏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裡那死去的小鹿好像又複活了一般,讓她心底的跳動聲愈發明顯。
“叮——”
廚房裡的烤箱不合時宜地發出聲音,估計是電路老化,在烤箱結束工作的那一瞬間,屋内跳閘,“騰”地一聲讓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英夏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這樣跳閘的事平時常有出現,她抛下一句“我去看看”正想起身将閘重新拉開時,黑暗中冬獅郎卻迅速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了自己身邊。
但同時他也沒有了再進一步的勇氣,光是抓住她的手腕,手心裡就已經開始冒起了虛汗,黑暗中隻有彼此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許久,英夏聽見了冬獅郎咽了咽唾沫的聲音,他終于緩緩開口,說:
“對不起。”
“當年是我太死闆懦弱,但我想救你出來的心情,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不管你如今是用什麼手段死而複生……王印也好,其他也罷,我一定,一定會護你周全,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所以……你也一定……不要被發現了。”
“英夏,我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