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結業課趕期末論文的高峰期。晨曉每天從教室去往餐廳的路上都能見到理工科的學生,手裡拿着一疊剛從打印機裡新鮮出爐的實驗報告,紙張掀騰着,一陣熱氣流撲過來,甚至可以取暖。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2食堂的醬香雞丁雞蛋面,尤其是裡面那個虎皮蛋。”岸岸說。
晨曉提着沉甸甸的筆記本和課本,想到食堂裡黑壓壓攢動的人頭,“可是那家店隻有10點去沒人,現在已經十二點了,等排到我們說不定就1點了。等回到宿舍我們都變成油煙排氣扇了。”
“我請你喝奶茶。”
“不要。”
“冰淇淋?”
“不要。”
“冰淇淋咖啡?”
“可以考慮。”
“那算了,還是上新築的美食街吃雞肉咖喱飯吧。”
晨曉轉過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算了,看在你上次請我吃帝王蟹的份上,我請你吃烤肉吧。”
烤肉店人不是很多,放眼望去,有種爍清的氣象——晨曉一眼瞥見了雨珊。
岸岸沒有要跟雨珊打招呼的意思,“她一定看不見我們,哪怕我們坐在她的對面。”
晨曉特意點了招牌的黑椒牛肉,就跟岸岸一起去蘸料台。
晨曉頻頻回顧,還有些不能相信那是雨珊,“那是一直喊着不談戀愛隻談學習的雨珊?我甯可相信那是岱彤。”
岸岸就更不能相信了,“她居然偷了我的衣服穿出來跟男人約會!”
“那不是你的衣服,你忘了昨天我幫你送去幹洗了。”
“所以她那一次當着全宿舍指摘我的衣服難看,然後轉眼自己買了同款套在身上是嗎?啊,這個賤人。你瞧她現在笑得張眼溜睛的,平時在宿舍就繃得跟個木乃伊似的。”
“所以我從來不覺得girls help girls能真正實現。”晨曉說,“有些人的價值認同就是來源于男性,沒辦法。這家的辣醬我很喜歡。”
“其實我想做媚男的專題報道很久了,但是一想到暗殺我的人可能跟我同住一個宿舍樓,我就放棄了。”
“大可不必。我倒覺得也許每個人身上都有兩種性别,互為優劣,否定一種性别的同時也否定了自身。”
“聽不懂,你還是去跟愛因斯坦溝通吧。”岸岸将食材一一擺上烤爐,滋滋啦啦的聲音聽上去像厮殺,“聽說ESS寒假期間也會開放,是嗎?”
“對啊,可能比現在更忙。”
“其實上次的香水鑒賞會紀傑也來參加了,不過他既沒有看見你又沒有看見沈傑英。”
晨曉一怔,紀傑什麼時候對香水這樣感興趣?不過她還是解釋,沈傑英給自己雇了一名替身,代理他應付相關工作,且往往是随機的。
“原來是這樣。”岸岸問,“那接下來還有什麼活動嗎?”
“還不就是派對,大概期末考前後。”
*
結完最後一門課,晨曉就被岸岸拉去參加ESS派對的策劃,自從拉到了贊助,岸岸一躍成了運營官,在ESS負責相關活動的運營。
晨曉看着岸岸把高跟鞋踩得像風火輪一樣,疲軟地問:“你最近喝了多少腦白金啊,精神這樣旺健,我記得你不是還負責一個校内評獎活動嗎?”
“沒辦法啊,我又付不起會費,不參與運營會有人給我發邀請卡嗎?”岸岸急急推開玻璃門,她着一身粗花呢套裙,害冷得緊。
沈傑英又沒來。晨曉一瞥沈傑英常踞的那一間,上面挂着“請勿打擾”。
繞過中央咖啡區,岸岸推開一間包廂的門,是一間現代風格的辦公室,向窗的位置擺了一張咖啡小圓桌和幾個小沙發。
晨曉拾起沙發上的一本雜志看了看。十二月号的《MOMO》。
“你的那位沈先生關于這次派對有什麼看法?”岸岸問。
“沒什麼看法。”晨曉丢開雜志,“我最近都見不到他人,也許他正忙着在山頂洞穴裡面修煉九陰真經。我覺得他大概不會參加。”
“是嗎?”
“反正颠來倒去也就是變裝、音樂、藝術、重塑經典那一類的。”
“也可能是香水主題——最主要還是看去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