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連天氣也受人心情的影響,晨曉打睜開眼就覺得灰蒙蒙的,拉開窗簾,果然是個陰天。
沈傑英還沒回消息,大概還在睡。
宿舍群裡卻在十分鐘前有了消息,岱彤發的:
【怎麼你們都棄舍出逃了嗎?】
雨珊:
【你還不是一樣。困jpg.】
岱彤:
【我們的大學生活已經臨近尾聲了,你們難道不打算回來住幾天,做最後的告别嗎?】
雨珊:
【速回。正好在外面也沒心情做PPT。】
晨曉看了覺得傷感。覺得岱彤的提議是對的,也簡單治了行裝,給岸岸發了消息,就去學校了。
還沒走到宿舍,走廊裡已經聽到岱彤跟雨珊鬧嚷嚷的。
“喂,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你的盆放在陽台上,還有你的衣服幹嘛挂我鞋上?全都濕了。”
“大姐我也想挂在别的地方啊,問題你是蜈蚣嗎?擺這麼多鞋子叫我往哪裡放啊!”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故意的!”
“吵死了吵死了你!”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晨曉關上門,想就是打招呼她們也聽不見,索性一邊默默收拾床鋪了。
岱彤淋淋漓漓端着一盆濕衣服,從陽台擠出來,頭朝晨曉一探,“你有電話。”
“電話嗎?”晨曉才想起手機靜音了。
“男朋友嗎?”岱彤湊近了八卦,“啊晨曉,你不要太神秘啊,有男朋友了也不跟我們講。”
晨曉瞥見那來電真是沈傑英,笑說哪裡,最近才有的事。
“怎麼這麼久才接。”沈傑英問,聲音卻是揚揚的。
“沒聽見。”
聲音低下去,“不是生氣了吧。”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你最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你知道我最近在忙工作室的事,抱歉啊忽略你了。”
幹嘛一本正經的,搞得她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放心,我會把時間安排好的。你現在在哪?”
“學校啊。其實也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也得見面啊。那你先忙手裡的事,晚上我接你出來吃飯。”
“好。”
“喂,你多說幾個字會磕着牙嗎?”
“你這家夥怎麼越來越噜蘇了。”
“我還以為你也想我了呢。”
晨曉壓住笑,“别鬧,我在宿舍呢。”
“好吧,一會見。”他說,即刻挂了電話。
晨曉愕然看着屏幕,這人是不是會變臉啊。
換好衣服化好妝。她沒習慣讓人等,坐在校外的長椅上,百無聊賴看來去的學生,六點鐘天還是這麼熱,陽光像融化的麥芽糖似的,黏膩地從樹頭滑下來。坐下來還沒十分鐘,就起了一層薄汗。
早知道穿短袖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回去換衣服。晨曉正猶豫,肩上忽然着了一下。
“滕晨曉?”龍韬沒好氣地問,“金岸岸那個賤人呢?”
晨曉噌地站了起來,“你找岸岸幹嘛?”
“你少裝。别以為我不知道是她舉報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晨曉見他面紅耳赤,像是喝了酒的樣子,踅過身便走。
龍韬一把扯住了她,“反正不是你就是她!有人告訴我的!我說呢,她在國外呢怎麼就鬧到導員那裡了?所以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什麼什麼是我!”晨曉扭開龍韬,“大白天的你喝馬尿了?神經病啊。”
龍韬咬定了晨曉,死拉活拽,就要去見導員理論。
大哥你走就走呗,拔河呢啊?晨曉不再掙紮,“松開,我跟你去見導員就是了。”
龍韬的手還是死死地耙着。晨曉翻了個白眼,想也知道是生活作風問題,不知道被哪個好人端出去了。而且誰那麼賤告訴他不是自己就是岸岸的!
“真的不是我。”晨曉還與他理論,頓覺肩上一沉,循着力道望後去,沈傑英終于登場了。
沈傑英一把抹過龍韬,“你要帶她上哪去?”
他在沈傑英手底下就像一個陀螺似的轉來轉去。晨曉直接給逗笑了。
龍韬看清這人還高自己半頭,低了氣勢,“那你最好先問問你女朋友做了什麼。”
沈傑英護住晨曉的肩,另一隻手扭着龍韬,晨曉沒想到他那麼大力,喀喀嚓嚓掰得龍韬直蹿,叫他撒開。
“她做什麼我沒看見,我就看見你胡攪蠻纏了。”沈傑英丢開手,“我們可以走了嗎?”
“不是你誰啊,憑什麼跑我們學校鬧事?”那一頭又蹿出兩個。
晨曉捂臉,這三個好兄弟還真是形影不離啊。
“真的不是我。”晨曉站出來穩定局面,“我不知道是誰做了什麼事,但是不是我。”
龍韬見到自己人,聲氣立馬響了,“不是你就是金岸岸,你是她閨蜜,脫不了你倆。要麼你把她喊來跟我對峙。”
“也不是岸岸。”晨曉簡直無語了。
“有什麼好解釋的。”沈傑英接過話,瞥過去龍韬和他的兩個朋友,“你剛剛問我,憑什麼進你們學校?就憑我是你們學校的理事會成員和ESS的股東。所以,你們是?”
晨曉說:“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三個奇葩。”
而龍韬看向“陳冠希”和“阮經天”,“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哪有那麼巧的事!”“陳冠希”跌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告訴你又怎樣!”拍了拍“阮經天”,“告訴他!”
“啊?”“阮經天”一臉無措地看向龍韬。
晨曉掀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指認,“他陳冠希。他阮經天,他是岸岸——”
沈傑英掌不住脫口:“陳冠希的腳皮還是阮經天的痔瘡?”
四人支瞪着眼睛,一齊怔住了。
“他我知道,”沈傑英看着龍韬,一本正經地說:“他是吳Y凡的——”
晨曉捂住臉,作勢牙疼,“啊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走了。”
“喂!”龍韬追上來幾步,“你們把話說清楚!”
沈傑英被晨曉拖着往前走,還不忘回過臉說:“就是我們幹的,随便你去找誰說吧。加油!”
“喂!”晨曉喝他,“你不要惹事好不好!”
“怕什麼?出了事也是我擔着。”沈傑英搭上晨曉的肩,“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們學校這麼奇葩?”
“應該每個學校都有這樣一類人吧。他們小時候單是因為站着撒尿就受到表揚。”晨曉說。
“那為什麼不叫醒他們?”
“叫醒又能怎麼樣。”
“因為這樣會影響到别人。”沈傑英解釋,“一個人總是過分擡高自己,就會相應地貶低别人,好讓自己覺得别人沒什麼了不起,于是越膨脹就越脆弱,越脆弱越沒有擔當,不然你以為從哪冒出來這麼多交|配業的種豬?”
晨曉真擔心他明天會被挂在校園論壇上,大概會被批成箭靶子吧。
“我們去哪吃?”晨曉打岔。
“你不是前幾天發朋友圈說想吃火鍋嗎?”
“但是吃那個味道比較重吧,你的鼻子吃得住嗎?”
沈傑英聽了也隻是笑笑:沒事,隻要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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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好餐,調好料汁,菜上齊,湯鍋煮開了,沈傑英把肥牛一片片撈出來,剔淨麻椒和辣椒,夾進晨曉面前的盤裡。
“不動筷子想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