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陰影中,胡同高大的牆遮住了自然光與人造光,在那裡除了光,什麼都猖狂。
枝桠嘩嘩。
他夾離煙,微微彎腰,食指抖抖煙灰,又抽起來。
陸煙覺得不是她走過去,是風把他送過來了。
他嘴唇抿得很緊,沒有弧度,可神情卻顯得放松,陸煙甚至覺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酒味。
也許是她的,她分不太清。
陸煙叼着煙頭,“借個火。”
常年抽煙喝酒,她煙嗓。但就是這聲音,身邊每一個男人都醉仙欲死。
他下意識往兜裡找打火機,沒反應過來,她便傾身,黑發順着肩頭落下來。
她後頸有處紋身,遮蓋刀傷用的,紋的時候年紀小,随便找了句法語。
至今,她也沒弄明白意思。
煙頭相對,陸煙吸了兩下,火星明烈之後,歸于平淡。
覃昀掃了她一眼,隻一眼,分清階級、地位。
人有尋找同類的天分。
陸煙呼口煙,問他,“你等會兒有事麼?”
在酒吧問這話,都心知肚明。
他們靠得近,彼此氣息蔓延糾纏,仿佛交織張網,萬物逃不過。
“今天恐怕不行。”他嗓音透露着疲憊,也有些醉酒的懶散,“我有事,改天再約。”
陸煙微微側頭,風揚起發尾。
黑褲子,黑短袖,唇釘,闆寸,他被黑夜剪得七零八碎,聲音又如此具象化。
老煙槍,沙子磨過,聽起來真爽。
陸煙盯着他,他說話時嘴唇性感。
陸煙伸手,撫摸那顆唇釘。
男人似有所感,抓住她約莫兩指細的手腕,他沒用多大力。陸煙腳底打滑,磚牆鋒利,應該擦傷了,後背發麻,酒也醒了不少,餘光看了看四周,泥紅磚角落爬滿蜘蛛絲,風刮着樹葉。
她認為他在敷衍她。
曾經有人用這種借口爽約。
她打量他年紀,差不多二十五六,也不像讀書人,她剛要反駁。
覃昀松開她手,地面脆葉喀嚓響,手機遞給她,“到時候你聯系我。”
陸煙把話咽回去,接過來,這年頭手機沒設密碼的人不多,打開界面有條短信,陸煙看了看,給自己手機撥号。
她總忘記煙,覃昀瞧一眼灼熱的煙頭,沒有提醒。
“給。”
他擡手,手指修長,一根一根包裹住她的。
陸煙明白,笑意帶了絲輕佻。
覃昀盯着她看了會兒,沒什麼表情,但莫名她心攥緊了。
風似乎消停不住。
他衣服鼓起。
陸煙看着這個她挑選的男人,他經得起闆寸考驗,風勒緊衣服,隔着薄薄一層,都能想出那肌肉有多麼緊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