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如姿又沉聲道:“是不是?”她盯着來的目的,繃緊手裡的箭。
韓汀垂眸看了她幾秒,“當然。”
光線詭異輪轉着,匍匐着,交織明暗分界,唯有鷹隼樣的洞察力突破無形張網。
桌上一杯酒,是淬了毒,女人也喝。
她拿起來,“沒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也這麼卑微。”
酒飲盡,恩仇具現。杯盞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卑微。
區區兩個字聽的韓汀心頭直跳,笑意淡了七分,可在這氛圍裡,誰看得見。
“韓汀,你老了。”她射中要害,“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跟你。”
毒品雙刃,他真老了,精神機能步入暮年。
老之将死?
他不會,他的身體還維持着興奮,嗅覺又是何其敏銳,否則籠子裡那個可憐的女人怎麼死心塌地任他玩。
“倪小姐。”韓汀慢條斯理落杯,上目線淺擡,光影中厮殺,“‘如果’本身就是僞命題。”
“你難道不是在求解僞命題?”倪如姿冷聲截斷,“那個陸煙。”
事情鬧越大,鬧越久,就更加證實她的猜測。
回頭草好吃麼,韓氏獨子。
倪如姿起身,“她也牽連其中,你不怕。”她像孟青一樣抱頭逃竄。
韓汀笑意頗勝,語氣卻完全冷下來,“其實,任何人自殺都不稀奇。”
一語雙關。
倪如姿定住了。
“書上看的。”他不疾不徐地補充,“老了,對知識有了需求,沒事看幾頁。”
倪如姿沉默未答,沒走多遠,身後男音又道,“對了,過些天的聚會倪小姐還來不來?”
帷幕掀動,“不用了。”
*
狗咬狗,陸煙黃雀在後,不管是不是韓汀想要的結果。
姜辰目接到消息,驚得跳腳,任嶼主動退出真人秀,還……付了他們的違約金?!
他一時接受不了天降餡餅,灌了整整兩壺熱水,燒到元神與□□分家。
緩回神通知他家那位,意料之中無人接聽,熬了一宿,祖宗才打來,就一句,人好像沒睡醒,聲音有點懶,“那分道揚镳吧,辰哥,再見。”
“……”。
得,都絕。
不伺候了,還省事。
他上次真情實意掏心窩子說的話,全當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