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着實好笑,柯以橋幹咳兩聲,“走了。”
天快亮了。
這不是覃昀第一次看日出,真正注意到是哪天他記不大清,隻是每個深夜和黎明,每次月升和朝霞,都模糊着某人的影子,纏繞着他,沒有周旋談判的餘地。
要麼自殺,要麼他殺。
看了一會兒,覃昀轉身進屋。洗手間沒人,但水霧蒸騰不散,剛離開不久。
他微微蹙眉,直奔卧室。
一摸把手濕漉漉,人在裡面。
還挺會找,沒弄錯。
室内昏暗,窗簾透過清冷色澤,融化着赤身裸體的女人。
柔軟,任何男性此刻都隻能想到柔軟。
柔若水,軟無骨。
沒有暗示,無關情欲,盡管贊歎美,消耗靈魂。
陸煙抱膝坐着床邊,聽到動靜,扭頭看他,“怎麼不回我?”
她的聲音有泡過水的潮濕,沉甸甸。
覃昀過去,“你該走了。”
他去拽她,陸煙不動,反握住他手臂,盯着他的眼睛,“你不留我麼?”
就這句,覃昀頓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陸煙做好他發火的建設,可他看着她什麼都沒說,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
她喜歡他看自己,他的眼神有欲望之外的東西,告訴她除了挨操并不是一無是處。
陸煙享受他的注視,而現在她讀懂一點,不忍看下去。
你會傷痕累累,陸煙想,這愛本不圓滿。
沉甯的房屋,良久都是歎息,自四面八方緩慢席卷而來。
陸煙半跪坐在床上,攀着他肩膀吻了上去,覃昀根本來不及避,她有些冰的體溫送過來,占據軀骸。
毫無章法技巧可言,吮吸勾連随心所欲,并沒有刻意取悅,所以她放簡單了。她很認真地親吻,所感都在吻上。
甚至絲毫不關心回應,她在發洩。
陸煙睜着眸,欣賞他不得不承受這個吻的矛盾,驕傲撫平他眉間陰翳。
她是貪得無厭的匪徒假裝俘虜,借過他手搭在腰間。
她非常懂男人要什麼,怎麼容易勾起□□,她知道對覃昀沒用,但身體誠實。
他們若即若離,衣服料子摩挲揉搓,蹭她肌膚泛紅,手掌沿腰線滑移的片寸,燙得剛剛好。怎會如此懂她的渴望。
她笑了笑,舔食他唇釘,細細密密啃咬,“你壓抑太多了。”
在她得寸進尺探取舌尖時,扣着腰的手猛然收緊将人帶向自己,陸煙被迫停止,她擡眼,男人正安安靜靜望着她。
沸騰的安靜。
那一刻,陸煙算好了她的終,若必然受處罰,由他來是兩全,他們會解脫。
覃昀卻不再動作,甩她要離開,陸煙俯身覆上他眼角,睫毛顫動,掃得她癢。
掌下軀體僵了一瞬。
吻涼,徹徹底底的涼。
要信命麼,他們都問自己,都得不到答案。
有些結局,一開始便寫在章首,剩執著的人莽撞。
她離開他一些,“玩膩我就走了。”
風撩起窗簾,他靜靜看着她。
“黎明是給情人看的。”她在霞光中彎了唇。
隻笑,單純的笑。
“我獨吻你。”
那風吹得狂妄,簾尾瘋癫搖擺。
别想逃,夢快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