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實問了。
“怎麼跑這兒了?”
“我不知道。”
“你讓我來做什麼?”
“我不知道。”
毫無意義的對話陸煙上了瘾,想永不完結,她仍然看着他,神情卻陷入另一種無法捉摸。
覃昀比以往多了耐心,他似乎也墜跌臆想中。
臨門一腳,陸煙片刻退縮。
她發誓在這破地方抽煙的功夫什麼也沒想,隻是他來的短暫幾分鐘,聽他的聲音,突然産生了無關愛恨的感情,她可憐他。
她站定,雙手背後,“送我回去。”
陸煙覺得他應該冷眼譏諷,或者其他任何發洩的動作。
可他單單站着,她就貼在他耳邊,連呼吸都聽不到。
印證她的話——覃昀碰上她,太可憐了。
他直直注視着她,将她從泥土連根拔起。
她裙尾有刺,沾了血,他不在乎。
陸煙僅需稍擡眼就能知道他的想法,但她沒有。
陸煙轉身往車的方向走。
剛邁出半步,手被人極溫柔牽住。
陸煙還沒來得及分析,溫柔戛然而止了。
覃昀單手将她抱住了,陸煙待在他臂彎裡,右手被他锢身後,而他的手也不得不抱着她腰,都沒有動彈。
覃昀對原因不感興趣,陸煙不願意說的,誰也别想撬出一個字。
他沒有放開,她似乎也懶得掙脫,就這樣抱着待着。
這是他們唯一的語言。
明白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向你表達了。
飛沙漫天裡,越抱越緊,越撕扯越死結最後糾纏到底。
陸煙全靠他拖着,才不至于摔地上。
她靠在他肩上,很仔細才能聽到她說:“我累了。”
陸煙的手臂現在還隐隐發燙,大概他所有溫柔都傾注于那個牽手,以至于陸煙遲遲沒有得到回答,她又說,“送我回去。”
她哄他,好脾氣全給他。
覃昀終于動了動,抱起瞬間陸煙環住他的脖頸,輕貼他胸膛,小心翼翼地,含着眷戀。
她不去想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可能曾經有,覃昀抱過她吻過她,所以不意外。
她擁緊了些。
他懷裡人冰涼,可相貼之處是要燃起火,将他燃燒殆盡。
也沒完全失去理智。她的手就搭在他肩頭,似曾相識又遠隔千裡。
他能看清她受傷程度,能感受她疲累與難過。
他怎麼會心痛呢。
她隻是玩累了,然後找他歇腳。
僅此而已。
不是副駕,陸煙發現是在後座沒說什麼,似乎早有意料,他離身時陸煙感到有些冷,她拽他,“陪我。”
玫瑰拔了刺,卸下僞裝的請求。
覃昀甩開了,“誰開車。”
陸煙覺得好笑,更笑出聲。那為何要抱她。
手掉下來。
“好,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