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還是有些不安，丹丹便跟姨婆夾菜。吃了一會兒。丹丹媽媽說：“兒呀，你今天是不是在學校很受歡迎呀？”“媽，亮亮就是很受歡迎。那些女老師看他都流口水了。”丹丹媽媽笑，“我剛剛回來前，你爸跟我打電話，高興得很。說你們賈校長跟他打電話了，縣上五大班子的人都跟他打電話，你田爸也打了電話，說你幽默得很，吉他彈得好，歌唱得好。你田爸說幹脆讓你去宣傳部好了，你在一中是屈才。”

“媽，不至于吧？”我忙說，我有些不安，“我隻是将就相聲的段子做了點加工，讓大家笑了幾聲而已。”我緊接着說，“媽，你可要提醒爸，不要隻顧高興。如果涉及到學校的事情千萬不要答應，就說我們跟學校沒有半點關系，就說學校不僅不賺錢，還賠錢，我們都準備去把内褲賣了來賠錢。”丹丹和丹丹媽媽一起笑，連一直不吭聲的姨婆也笑。

“你呀有時就是煩！”飯後，我們正準備出門去民政局的時候，家裡電話響了，丹丹媽媽接了電話，說是一中的幾個同事想來看看我們家，打打麻将。

“她們怎麼有我們家的電話？”我問，誰也答不了。後來我知道一中的很多老師跟縣上的各級領導關系密切，有些人本來就是領導的夫人或者小姨子什麼的。縣城很小，要打聽一些情況是很容易的。當然人家都問上門了，也不好拒絕。看來去扯證的事情也隻好推後了。電話剛放下，又進來了一個，是丹丹的班主任，說想來學校上上課，發揮一下餘熱。丹丹媽媽說：“兒呀，這個班主任一直還很照顧丹丹的。你上次求婚的時候她也來了，還積極地組織了一幫同學。”丹丹媽媽望着我，我想了一下說：“媽，這樣，你找個時間約她打麻将，到時候故意輸點錢給她，走的時候再送點禮物。上課的事情就不要提。”

“為什麼？”丹丹問，“她課上得挺好的。”我說：“她體力跟不上。我們這裡需要年輕的充滿活力的老師。”丹丹和媽媽都不再說什麼。剛處理完，電話又進來了，是李師傅的。我得接，丹丹媽媽說她要上班去了。我和丹丹幹脆窩在沙發上接電話。李師傅說做了老師的私下測評，回訪了家長和孩子，對其中十個老師反映很大。

我說：“是我考核的失誤。”

“小亮，你又不是神仙，一看就準，這個正常。”我說：“立即換人。”“不過，有些是你一中的同事。”

“絲毫不要考慮這個因素。”

“好。”

“有人選嗎？”

“李老師說她有。”

“那好，告訴她，什麼都不要考慮，隻考慮一條：受不受學生歡迎。”“好。”

“另外黃曉明老師考核沒有？”

“我讓李老師跟你說。”李倩接過了電話。

“東方老師，黃老師我考核了，我覺得可用，而且重用。”

“好。我支持你。”我說，“你想怎麼重用？”“當教研組長。當教務主任。”

“行，你可以物色提拔一批學科帶頭人，教研組長，年級組長，備課組長，你要讓更多的人覺得受尊重得到了重視，實現了價值。具體人選，你找李師傅商量确定。”“東方老師謝謝你信任。”我說：“李老師我用你，就是希望你不受任何拘束，大展拳腳。目的隻有一個讓學生快樂，讓家長滿意，讓你我賺錢。”丹丹笑，李老師也笑。

李師傅接過電話說：“小亮，還有個事情，來了不少人，說是你爸媽介紹的。”

“李師傅你是全權負責的校長，你說了算。”“好，我明白了。”

“另外有十幾個老師的課，家長要求加課，特别是李老師，周一到周六晚上恐怕要全部占完。”我心裡暗自驚喜，看來我沒有用錯人。

“行，跟這些老師都簽一類協議，增加的學生五五分賬，你代表學校簽就可以。”

“好。”剛準備放下電話，我又想到一個事，“李師傅，等一下。”我說，“有個重要的事。估計我這裡能賺點錢，這樣，下來我就跟我媽說，喊她先預支一萬，捐給中心校。所有學生學費全免，失學的孩子請回來上學。教材，紙筆，都免費。剩下的錢，就拿來給老師和學生改善生活吧，争取一個月買一頭豬吧。李師傅可以把這個錢交給李老師鄭老師林老師，由他們具體負責。”

“小亮……”李師傅哽咽了。

我說我們在中心校做的幾件事，都得到了學生和家長的大力支持。我說就讓我們多少為孩子們為家長做點事吧。李師傅很感動。放下電話不一會兒，姨婆進來說，一中同事來了。來了五個美女三個帥哥，我和丹丹隻能夠陪着，參觀，聊天，打麻将。打麻将的時候，丹丹給每個老師發了四十元錢——寓意是四季發财的意思。這讓大家很感動。我則很驚異，丹丹也懂得人情世故了。

有丹丹做女主人，我就沒有怎麼說話。“咦，東方老師，你那麼搞笑的，怎麼一句話都沒有呢？不歡迎我們呀？”我笑，我說：“大家摸一下耳朵就明白了。”大家愣了一下，有人叫道：“哇，你是耙耳朵！”大家笑，興奮得很。

“東方老師聽說你還教英語？”有老師問，我說是，我說中心校缺英語教師，就趕鴨子上轎了。提問的老師就用英語和我對話，講了一會兒，那老師就笑着鑽到了桌子下面，其他老師都莫名其妙。

“有什麼好笑的？”

那老師過了好一會兒，平靜點後跟大家解釋：“我喊東方老師講個英語笑話，他說，一個美國人跟蘇聯人吹牛，說自己敢走進白宮去，拍着桌子說：裡根總統，我不喜歡你的治國方式。蘇聯人說：這有啥，我也敢走進克裡姆林宮去，拍着桌子說：總書記同志，我非常不喜歡裡根總統的治國方式。”這話引起了一陣爆笑。

那天晚上，還請大家吃飯，我在草坪上架上烤箱，鋪上墊子，一群人就在花園裡，樹蔭下野炊，大家興奮得來陣陣尖叫，後來丹丹爸媽的幾個朋友來了，丹丹的幾個高中同學也來了，大家開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