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儲秀宮,戴佳貴人便派人去請太醫來詢問這些藥怎麼吃才對兒子的身體好。
小邢子興高采烈地去了。
戴佳貴人看着匣子,這會子仍有些不敢相信,她捂着胸口,猶豫片刻對胤祐道:“平安,你今日怎麼會突然說那麼些話?”
原身素日沉默寡言,别說對着皇貴妃,就是每年見到皇上,太後,也都是跟木頭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胤祐的性格卻不是如此。
何況今日也不容許他去學原身沉默寡言,他咬着嘴唇,抱着戴佳貴人的手臂,“額娘,我,我不想再讓您難受,她們都欺負您,我以後絕對不許任何人欺負您。”
希芸聽見七阿哥稚嫩卻堅定的聲音,心裡不由得酸軟,拿帕子擦拭眼角:“娘娘,您聽聽七阿哥多孝順,咱們七阿哥是好孩子,比誰都好!”
戴佳貴人鼻子酸澀,吸了吸鼻子抱緊胤祐,“是額娘沒用,額娘要是有本事護好你,害得我們胤祐小小年紀就吃了這麼多苦。”
鐘粹宮中。
榮妃從回來時就滿臉喜色,雖然說被皇貴妃訓斥了幾句,但惠妃那邊可比她倒黴得多,因此她的心情大好。
就連僖嫔明是來做客,實際上是來打聽,她也不惱,反而還笑着叫人送茶點上來,然後道:“僖嫔妹妹,你可聽說了,衛貴人,哦不衛常在出事了。”
僖嫔眼睛一亮,身子往前探了探,“榮妃姐姐這話怎麼說,我适才在外面聽見些風言風語,還不敢相信呢,聽您這麼說,竟是真的。”
“可不是,衛常在以為仗着皇上疼愛,宮裡便沒人奈何的了她了,如今怎樣呢?”
榮妃唇角勾起,眼眸帶着譏諷:“皇貴妃娘娘一出手,可不就把人打回原形了,這回得虧是七阿哥沒出事,要是七阿哥真有個好歹,衛氏怕是要回辛者庫了。”
說到此處,僖嫔跟榮妃都默契一笑。
這幾年衛氏得寵,加上八阿哥聰慧可愛,沒少從她們這邊搶走皇上,後宮妃嫔嘴上不說,心裡早就暗暗記仇。
如今見得衛氏被降,簡直是喜大普奔。
“屋裡熏香撤了,聞着本宮心煩。”皇貴妃瞥了眼香爐,眉頭微蹙,待香爐撤了後,她瞧了瞧滴漏,“這會子時辰皇上該下早朝了吧?”
花影道:“是時候了,娘娘是想……”
“去把皇上請來吧,讓小廚房做幾道小菜,要糟鴨掌,煙筍臘肉。”皇貴妃收回眼神,抿了一口參茶。
花影錯愕,“娘娘今日本就勞心勞神,何苦再為他人操持呢。處罰衛氏這等小事,便是皇上,又豈會放在心上。”
外頭以為衛氏多得寵,殊不知長春宮壓根沒把衛氏放在眼裡過。
皇貴妃揉了揉疲憊的眉眼,“本宮這麼做,自有本宮的緣故,行百裡者半九十,都做了,索性做得徹底。”
花影見皇貴妃堅持,知道娘娘脾氣固執,拿定主意任憑誰來勸也勸不動,隻好答應着領人去辦。
康熙對皇貴妃很是給面子,不但來了,還帶來了四阿哥的功課,“胤禛這幾日功課進步了不少,上書房的李師傅還誇贊了幾句。”
皇貴妃瞧着四阿哥已經瞧出幾分風骨的正楷,眼裡露出幾分慈愛,“這孩子隻怕背後裡又熬夜點燈讀書了,本宮說了幾次,都不中用。”
“男孩子嘛,就該多吃苦,倒是表妹,朕瞧你又消瘦了,可是苦夏?”
康熙關心地看着皇貴妃。
皇貴妃抿了抿嘴唇,“表哥,我的身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冬日怕冷夏日怕熱,早已習慣了,今兒個倒是有件事,衛常在犯錯我罰了她。”
“這點兒小事你拿主意就好,不必跟朕彙報。”
康熙果然沒往心裡去。
皇貴妃歎了一口氣:“我知道表哥的心思,今兒個其實我也不想大動幹戈,隻是七阿哥實在可憐,今年五歲了,瘦瘦細小,跟八阿哥站在一起,倒不知哪個才是哥哥。”
“七阿哥?”康熙在銅盆裡浸了浸手,聽見這個兒子時,動作微頓,想起七阿哥生而不祥,眼裡露出幾分抵觸。
皇貴妃淡淡道:“是啊,他瞧着挺孝順懂事的,表哥,我讓小廚房準備了幾道小菜,您等會兒瞧瞧他們的手藝可退步沒有?”
她輕輕地就把話題帶過。
康熙也不想多提這個兒子,便笑着颔首。
“皇貴妃請了皇上過去?”惠妃得知這個消息,錯愕地直起身來,領口上的念珠瀝瀝作響。
“是啊,娘娘,咱們還要不要去送雞湯?”
櫻桃問道。
惠妃抿了抿嘴唇,她不過才三十歲,其實正是容貌最好的時候,偏生眉眼的陰沉冷漠叫人望而生畏,“罷了,皇貴妃這是怎麼了,這回就當是衛氏倒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