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甩了甩手,“是,小爺打了你的人,怎麼樣?有本事,你鬧到榮妃娘娘跟前去。”
“你以為我不敢?你對我的宮女不尊,便是不尊你的庶母,你個不孝的東西,我這就去禀報榮妃娘娘!”
麗貴人起初一肚子火,黃英是她貼身宮女,打狗還得看主人,打了她跟打麗貴人有什麼區别,可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一個好把柄,自己正想着讨好惠妃,倘若能給七阿哥使絆子,惠妃那邊還能不看重她?
想到這裡,她轉身就要帶人去告狀。
“麗貴人!”
戴佳貴人慌了,快走幾步想拉住麗貴人。
胤祐卻攔住戴佳貴人,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額娘,您讓她去,宮裡頭規定各宮宮女太監唯有其主子才有資格訓導,皇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位高權重,尚且從未輕易責罰過太監宮女,咱們索性鬧大了事,好去請娘娘們裁斷,麗貴人您是否有資格管教本阿哥的人?!”
得虧他這幾日并不是純粹在養病,而是不斷地打聽宮裡頭的規矩到底是怎麼樣的,眼下可不就派上用場了。
他這番話說的有條有理。
麗貴人腳步放慢,臉上驚疑不定地看向黃英。
黃英咬着嘴唇,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是宮規裡頭确實有這一條。
麗貴人這會子就尴尬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胤祐見她懼了,便哼了一聲,拉着戴佳貴人,“額娘,咱們回去,這要是再有人縱狗出來吓人,直接打死,了不起我去問問皇阿瑪,是不是他特許的麗貴人這麼胡鬧!”
戴佳貴人下意識地答應一聲,跟胤祐回了麗景軒。
麗貴人雖氣憤不平,恨不得把胤祐給吃了,可架不住她其實不敢把事情鬧大,畢竟七阿哥再怎麼不被皇上看重,也是皇家子嗣,真要鬧大了,皇上難道還能不向着自己兒子?
麗貴人進宮不到兩年,可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賭一賭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分量,隻好氣惱地沖衆人甩袖子,“還愣着幹什麼,回去!”
胤祐讓希芸姑姑找來些酒跟金瘡藥。
小邢子受寵若驚,“爺,奴才這點兒小傷自己來就好了,您何必動手。”
“你坐着就是了。”胤祐愣是壓着小邢子在凳子上坐下,拉起褲腿,“這回你是為救我才受的傷,我給你上點兒藥有什麼大不了。”
這被狗咬了可是可輕可重,這年頭又沒有狂犬疫苗,隻希望那條狗沒有病,否則胤祐這心裡都要過意不去了。
那條哈巴狗咬的不是很深,但胤祐還是硬給小邢子休息了兩天,還趁着孫太醫來給他把脈的時候,讓孫太醫給小邢子順便看看。
孫太醫唇角抽搐,“奴才是專門給阿哥們瞧病的。”
胤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知道,不過您這不是來都來了嗎?順手的事。”
他很懂事地塞了一個橘子在孫太醫手裡:“孫太醫,最近天氣熱,你吃吃橘子潤潤嗓。”
孫太醫:“……”
雖然這賄賂實在寒酸,但孫太醫還是很給面子,幫小邢子把脈瞧過,還看了看腳上的傷,“不礙事,那金瘡藥多用幾天就好了。”
“真的?沒其他毛病嗎?”胤祐趴在桌子上,雙眼盯着孫太醫。
孫太醫嗤笑一聲,“他身體好着呢,比你強多了。”
“那就好。”胤祐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雖然他這人上輩子也沒幹過什麼好事,但也沒沾過人命,要是害的小邢子沒了命,旁人不知道,胤祐良心過不去。
小邢子在旁邊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要好好忠心七阿哥。
孫太醫從儲秀宮裡出來,半截道碰上了王順,王順直接把他請到了長春宮。
皇貴妃看了下脈案,見七阿哥身體漸漸好轉,這才點頭:“王太醫的醫術素來高明,七阿哥交給你照看,本宮是放心的。”
“奴才必定盡力。”孫太醫打了個千,他離開的時候胤祐硬是把橘子塞給他,這會子一行禮,橘子就順着袖子咕噜噜滾了出來。
皇貴妃驚訝地挑起眉,瞧着地上滾到跟前的橘子,“這,橘子……”
孫太醫尴尬不已,額頭冒汗,“奴才失儀了,橘子是七阿哥給奴才的,讓奴才幫他的太監瞧瞧。”
花影撿起橘子,還給了孫太醫。
皇貴妃哦了一聲,“那太監怎麼了?”
孫太醫接過橘子,道了謝,見皇貴妃不似惱怒,這才道:“不是什麼病,被狗咬了一口罷了,七阿哥倒是心善,還護着自己人。”
皇貴妃嗯了一聲,讓王順送了孫太醫出去。
花影知道主子要問什麼,便主動道:“儲秀宮那邊是麗貴人養了一條京巴,估計是被那條狗給咬的。”
“是嗎?麗貴人本宮記得可有些驕縱任性。”皇貴妃沉吟道。
花影道:“娘娘記性真好,可不是如此,當初貴妃娘娘分配她去儲秀宮,她還鬧過呢,被貴妃娘娘好一頓訓斥。”
“如此看來,戴佳貴人跟七阿哥與麗貴人住在一塊,怕是得受不少閑氣。”
皇貴妃搖頭道:“貴妃一向做事不仔細,罷了,你去庫房挑選幾匹料子送給七阿哥,眼瞅着頒金節就快到了,趕制幾身鮮亮衣裳穿吧。”
花影道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