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還未停,淅淅瀝瀝蹭濕了幾人的衣裳,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楚楹一瞬間熄了聲,側頭往外望去。
“連個人也看不住,你們兩還能幹什麼!”是那個練家子的聲音。
“再說這種廢話我就偷偷放蠱在你身上,咬死你。”捏着細嗓的男人不屑道。
“吵什麼,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聲如黃莺的女人不疾不徐勸道。
腳步聲緩緩靠近,楚楹本能想走,沈槐安一把拉住了她,輕搖了搖頭。
她皺起了眉,沈槐安想直接打架嗎?
一陣勁風襲來,沈槐安一手擡起反擊回去,那練家子收回滿是老繭的大手,嘿嘿笑了兩聲。
“在這兒呢。”
“喲,還多了兩個人。”身着華裙的男子表現出略顯驚訝的表情,轉瞬間又嬉笑起來,“老張,一起抓回去吧。”
“廢話,用得着你說。”那被換做老張的練家子雙手握拳舉起,前腳屈膝,一副要用勁的模樣,“來吧小白臉,我這人對女人會憐香惜玉,對男人可不會。”
這是要打架了,楚楹怔然,和若瑩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後退幾步。
不管怎樣,沈槐安看起來也是冥界有名的人物,鳳城特殊,就算不能動用靈力,對付一個凡人應當也是綽綽有餘。
既然要打架,就離遠點,免得被波及。楚楹這麼想着,不知不覺間退了有一段距離。
沈槐安皺皺眉,剛想說什麼,就見練家子出拳迅速,揮出一道殘影,朝他襲來。
他側身避開,一掌朝練家子胸口擊出,那人稍退些便輕松躲開,就這樣幾個來回過去。
沈槐安終于有些不耐了,在下一個拳頭襲來時竟直接用手接住了,另一隻手甩出一個牌子來。
“城主令牌。”他冷冷說道。
練家子也怔住了,不知覺間力道收回,他身後觀戰的女子聽此直接上前一步将令牌拿下,細觀一番後朝他點點頭。
“原是自己人,誤會,誤會啊哈哈哈……”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笑道。
華服男也走上來狐疑道:“但這人我可從未聽過。”
“主公身邊的人,也是誰都能知道的嗎?”沈槐安淡淡瞥了他一眼,回怼回去。
兩極反轉了,楚楹不禁驚歎,也不知沈槐安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東西。
“大人派你來,有何事吩咐。”那女子将令牌還給了他道。
“前些日子跑了些人,聽說你們抓回來了,主公特令我來核實。”
“你身後的那個人,也是其中之一。”華服男示意道。
“我知道,她是我安排的,你們不用管。”
“行,跟我們來。”那女子也不多問,随後輕飄飄一個轉身,便往前帶着路。
那華服男還是有些狐疑,眼神示意身旁的同伴,隻是同伴不明所以,還朝他點點頭大踏步往前邁去,跟在女子身邊。
沈槐安回過頭看楚楹:“跟上。”
楚楹轉頭瞧了若瑩一眼,兩人便跟在沈槐安身後,那華服男似乎還是不放心,跟在了最後面。
幾人便這樣一前一後走着,轉眼間又來到那客棧前。
這下便很順利地進去了,裡邊沒有客人,隻有一個掌櫃手掌托腮,無聊地打着算盤。
見他們進去隻瞥了一眼,也沒什麼反應。
不知覺間走至一壁旁,那女子往門口的環扣扭了一下,一間密室便徑直打開了。
與先前的石室不同,這間密室顯得更為寬大敞亮,雖是白日,卻依舊點着蠟燭,入眼可見的燭光明亮。
楚楹擔心有詐,徑直走上前道:“這裡看着可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人都被送走了,哪裡來的人?”華服男袅袅走上前來抿嘴笑道。
“什麼意思?”若瑩皺眉問道。
華服男卻不想解釋了,翻了個白眼,直接将話對準了沈槐安:“小公子,你們連這也不知道?”
楚楹止了聲,将眼光投向了身旁的沈槐安,氣氛一瞬間凝固起來,見他遲遲不開口,楚楹剛想說什麼,就聽他說道:“主公隻派我來核實情況,就算人已送走,你們也得給我一個辦法。”
“這個簡單。”那女子輕笑一聲,悅耳動聽。
她直接走入了密室,示意衆人進來。
沈槐安凝眸片刻,帶頭走了進去。
裡頭有一張古老陳舊的木櫃,落了不少灰,每一格都放着毫無二緻的小木盒,擺放得倒是整齊。
那女子略數了下,便拿出其中一個木盒,朝楚楹勾了勾手,示意她過來。
楚楹不明所以,但還是走了上去。
木盒被輕輕拉開,一隻相較其他顔色更豔,形體更大的骨蟻躺在裡面,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見天日,顯得極為活潑。
它的肢節迅速活動着,蠕動着爬出盒子,看起來惡心極了。
那女子迅速拉住楚楹的手腕向它湊過去,骨蟻顯得更為激動,蠕動着便楚楹的手爬去。
楚楹皺眉看了那女子一眼,直接掙脫開來。
那女子朝她沒什麼感情地笑了兩聲,随後拉住身旁練家子的手,将骨蟻直接放在了上面。
那練家子毫不反抗,就任由那蟲子在手心裡。
骨蟻這下沒那麼激動了,慢悠悠地爬了兩圈,便懶得動彈了。
“這下可以證明了。”那女子做完後将骨蟻抓起放回盒子裡道。
沈槐安沒回答,隻看了她一眼。
“這位姑娘曾經被我種下過子蠱,骨蟻撕咬她的皮膚,感染她的血液。”那女子指向了楚楹,語調緩緩上揚,随後又降了下去,“縱使取出來了,血液裡殘留的痕迹一時半會是很難解除的。”
“剛才這隻是母蠱,縱使這位姑娘體内子蠱已死,可它對這氣味還是有感應的。”
“看它反應這麼大,宿主應當已經死亡了。”華服男補充道。
“你們的意思是,那兩個姑娘,被重新種下了子蠱,如今已經死了?”沈槐安問道。
那女子贊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