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太累了,這一夜睡得很沉,醒來時已至午時。
楚楹起身揉了揉眼睛,便看見淮玉已經放在桌上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愣了愣,走過去将它拿了起來,淮玉卻沒什麼反應。
是了,她現在毫無靈力,無法與它産生共鳴。
楚楹歎口氣,将它收入懷中,簡單洗漱了一番,便開始打坐重新凝聚靈力。
但靈力積攢是多年的,短時間内或許隻可有原來的兩成靈力。
沒坐多久她便感到腹中空空,饑餓感不斷襲來。
當真是諸事不順。
楚楹又歎口氣,收勢起身,打算出去吃點東西。
一開門便見沈槐安站于跟前。
“昨夜睡的好嗎?”他問道。
“甚好。”楚楹擡頭微笑,又繼續道,“大人何時将淮玉送回來的?”
“它在我身邊很不安,自己回去的。”沈槐安道。
楚楹點點頭,又道:“我去吃些東西,大人可要一起?”
沈槐安搖搖頭,眸色認真道:“我來是提醒你,柳記年給我傳了消息,迎神燈會的祭品不能供。”
“這是機遇。”他又道。
“祭品是什麼?機遇又是何意?”楚楹不解道。
沈槐安緩緩地搖搖頭:“你今日好好調息。”
說罷轉身欲走,又停了下來,轉身道:“若是有事,可以喚我,我就在隔壁。”
楚楹笑着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大人不覺得奇怪嗎?昨日所發生的事情,于這裡的百姓而言,似乎是極其正常的。”
“要麼就是被迷了心智,要麼就是他們流傳下來的習俗,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不正常的。”沈槐安道。
楚楹歎口氣,朝他擺擺手,便轉頭下了階梯,随便在店裡點了一碗清面,便坐着慢慢等。
忽然眼前晃了一雙手,她下意識擡頭看,見眼前的人笑嘻嘻地望着她。
“我請客?”
楚楹咧開笑顔:“阿瑩,你回來了。”
若瑩點點頭,拍了拍旁邊木椅坐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極了。
“這些日子你去哪啦?”楚楹好奇問道。
若瑩沖她神秘地一笑,随後掏出一個令牌來,放在她面前。
這是普陀寺的令牌,與往生之地的一模一樣。
“大師在離開前,曾托我尋一個合适的時機将這個交給你。”若瑩托腮笑道。
“我此次離開,也是為了去取它,我想,是該給你了。”若瑩繼續道。
楚楹将它拿了起來,細細觀察一番,确實與先前的一般無二。
這時面也上了,小二招呼一聲便要離開,楚楹叫住了他。
“小二,再來一碗。”
“好嘞!”他收了消息便匆忙走了。
“給我的?”若瑩明知故問道。
“不是,我餓了,要吃兩碗。”楚楹打趣道,又見若瑩依舊笑盈盈,便轉了回來,“請你吃的。”
若瑩佯裝要摸她的頭:“乖孩子。”
楚楹一下便躲開了,笑道:“我又不是孩童了,還這樣叫我。”
“那可不,我逢人就說你是我女兒呢!”若瑩眨眨眼,聲情并茂道。
楚楹不禁笑了出來道:“你這樣說也沒人會信吧。”
兩人便這樣嬉笑着,不知覺間面已見底。
二人便起身回到房間,楚楹關上門後才與她說明了昨日的事情。
“待到明日,我要找機會去尋‘師傅’。”楚楹認真道。
“你身上靈力全無,去了豈不是自入險境。”若瑩皺眉道。
“不。”楚楹搖搖頭,“從始至終,我都是被推着走,霧妖是,往生之地也是,所以這次我想要自己去把握。”
“更何況,時間越短,那姑娘的獲救機會就更大。”她繼續道。
若瑩還是搖搖頭歎息,卻也表示理解:“你今日好好調養吧,明日再說。”
楚楹這才笑笑,盤起腿開始打坐,房内安靜下來。
等到她再睜開眼時,又是夜晚時分,若瑩已經點上了火燭,又不知從哪兒拿來了一床厚棉被來。
“我從外面拿了一床被子來,這樣晚上睡覺就不會冷啦!”若瑩笑嘻嘻道,将它撲到床上。
楚楹一下便裹了進去,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安心道:“我睡了。”
眼本已經要合上,又想起了心裡的事,一下坐起身來,一臉認真道:“阿瑩,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這樣認真。”若瑩歪頭笑道。
“從我兒時初見你,你便是這般模樣,從未變過,你伴我長大,知我懂我,我自是感激。”楚楹娓娓道。
“可我這才發覺,我其實并不了解你,你的家在何方,為何會入普陀寺,而不回故土,妖是最依戀生養地的,可你卻從未回去過。”楚楹擡起眼來與她對視,目光盡是真誠疑惑。
若瑩愣了一愣,良久才微微笑了,有些說不清的意味,她開口道:“小楹兒,我很怯懦,因為犯了錯,所以才不願也不敢回去,也正是因為這個錯,讓我受了應有的懲罰。”
一百年前,雷聲轟鳴,雨聲大作,将大地淹成一片狼藉。
但奇怪的是,這場雷雨并未禍及農田,雖淹了一地,本奄奄一息的作物又奇迹般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