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安幾個後翻躲過,側身時念道:“沭光。”
随後一把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沈槐安微眯起眼,一臉揮出,将那團靈氣擋了回去。
他餘光撇了撇外院,見那些下人都消失不見,不知去哪兒了。
“那便讓我見識見識,所謂千年大妖的能力。”沈槐安微微退了幾步,用劍劃出幾道光痕來,化為絲線将靈氣裹住,後将其拉出門外,燭光瞬熄。
靈氣掙紮破除束縛,漸漸地化為一個女子的身形來,在月色中顯得有些隐隐綽綽,瞧不清面貌。
沈槐安擡手一揮,靈堂的門便轟然關上。
“想破陣?”她似是感受到了什麼,輕笑一聲,淡然道,“你覺得他有那個能力?”
沈槐安也輕笑一聲,沒回應她,提劍就掠步而上,衣袂翻飛,劍勢鋒利,簡單直白地朝着人刺去。
那妖立刻化為柔水,輕輕纏上他的劍鋒,順着直上而去,眼看着就要纏上他的腕,沈槐安眉頭一皺,轉了劍勢一刀撇開。
流水在空中微轉了轉,又化為人形立于眼前。
轉瞬間,水汽化為凝珠,凝珠轉成利刃,無數顆地刺向他,沈槐安利落地環繞跑一圈,輕功躲開,又揮手劈去。
當然,這妖柔若無骨,幾番交手下來,她分毫未傷,沈槐安身上倒添了幾道彩。
但他卻笑了:“千年大妖?”
那妖臉色驟然一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試我!”
“我們觀察了你數日,發覺你其實并未有那麼大的能力,你扮演郭大人,隻徒有其表,連活人的體溫都不曾擁有,你手中有上等靈器,卻無法好好掌控,布下此等大陣依舊自損不少修為。”沈槐安嘴唇一張一合,顯得極為慢條斯理。
“你的破綻太多了,莫非這靈器是你偷來的?”沈槐安舉起手中的沭光道。
沭光靈氣收斂許多,微微顫抖着,方才也是,全憑沈槐安的力氣撐着。
“你應當不知道,靈器之間是有感應的。”沈槐安笑道。
那妖渾身顫抖着,咬牙切齒又要出手,卻聽聞遠處有人喊道:“郭大人!郭大人!”
是溫靖的聲音。
彼時他站在門前正疑惑着為何府中無人開門。
“三日時間,把陣撤走。”沈槐安收起劍,又擡頭看向她,“你應當明白,真動起手來,你不是我們的對手”。
“将陣撤走,那些人的病便又會複發,你們可有更好的辦法?”那妖肆意地笑了出來。
“我告訴你們,誰都不能控制我!誰都不能阻止我!我會成為一個能力非凡的大妖!我會堂堂正正地站在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們面前!你以為你能殺死我嗎!癡心妄想!”
沈槐安見她已瘋癫,沒有說話,輕功掠出門拉起溫靖就走。
溫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拉走了,迷惑不已道:“殿下……”
“郭大人休息了。”沈槐安淡然道。
他無意告訴溫靖事實。
那妖的确說得沒錯,一來,他沒辦法解決徐州當下的難題,若陣一撤走,百姓又複發,屆時徐州還是必亡之局,溫靖腦子直白,藏不住事,告訴他并無益處。
二來,朝中聽聞此事,一改之前的做法,開始大力支持起徐州來,如今還沒有具體傷亡,那便還能再拖一拖時間,那妖既然要演好這個角色,又心知存有破綻,便不會随意走動傷人。
“可今日那些百姓……”
“我問過了,郭大人也沒辦法。”
“就這般眼睜睜看着?”
“你能做的,就是好好處理後方。”
溫靖沉默了,沈槐安也沒再說話,隻覺有些心煩意亂,一路快步走了回去。
他先将溫靖送了回去,好聲安撫了一番,再走回至自己的住處,打開門便見清緣坐在房中,似乎在等他歸來。
“我試過了,這陣雖難破,但也并非毫無辦法。”清緣擡眸道。
“溫靖說,那些被隔離的百姓,有一些出現了記憶消失,喪失心智的情況,而且數量在急劇增加。”沈槐安聲音有些低沉,一副極累的模樣。
“交手了?”清緣問道。
“是,如你所想,這妖并非千年大妖,想必是鑽了什麼空子才來此的。”沈槐安點頭道。
“怪不得,作出這等邪門的陣法,若此陣力量當真如此之大,這妖必然要受反噬,曆劫難的。”清緣搖頭道。
“溫靖還說,出現後遺症的百姓幾乎都是受這陣法療愈過的,也就是說,這些人占了城中絕大部分。”沈槐安倚靠在門上,眼神卻是堅毅起來。
“若是這陣法當真損傷巨大,及時終止,毀了它便是。”
“不急,再等等。”清緣再次搖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