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這樁樁件件證據确鑿,京都同僚和慶世女都有目共睹,你還不認罪!”
被提及受到左相強迫的慶世女花容失色,“陛下!兒臣沒有,兒臣冤枉!兒臣……兒臣什麼也沒看見。”
“朕知道,你與左相是情投意合。”
百官都被皇帝欣慰的話驚呆了,感情前段時間被左相打擊到連繼承權都丢了在您眼中算打情罵俏呗。
這不胡扯嘛。
扪心自問,誰要是敢這麼對她們,京都朝臣不視對方為生死大敵就慶幸去吧。果不其然姜雪城露出被噎到的神色,連連應是。
但這也是一個風向,朝臣們紛紛開始給自己找借口說自己工作忙/剛調任來京/家中事務繁多對任大人彈劾之事并不了解。
有些資曆老的官員忍不住歎息,年年都有這種試圖将左相拉下馬的狂徒,怎麼任大人還是記吃不記打?
江見月忍不住對任同光展露微笑。
到了展示真正技術的時候了!
讓我想想貪官污吏都是怎麼在朝堂打壓政敵的?
……
對不起,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她總不能學大明文官當朝群毆同僚吧,有辱斯文。
不過她知道有一條特别經典的。
指鹿為馬!
任同光站在大殿中央,看到上首靠近皇帝的席位上,左相面色平靜,滿室光輝都好像聚集在她一個人身上,群臣黯然失色,而左相傲視群臣,不發一言而使衆卿家啞然失聲,視大震律法百官如無物。不知道想了什麼左相露出一絲微笑,對她的彈劾不以為然,撚起被再度盛滿的酒杯,輕描淡寫諷刺她。
“任大人一定是近來政務繁忙,眼花出錯了,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免得精神不濟耽誤正事?”
傲慢!無禮!
當着聖天子的面,左相竟然敢如此混淆是非,視百官于無物。
有一小部分官員握拳閉目,不忍再看,另有一部分氣定神閑躍躍欲試要站出來響應左相,更多的人則将頭埋起來保持沉默。左相在中樞為官二十載,如果不是最近接連違逆陛下,敢于反抗她的人隻會更少。
“左相,你太放肆了。”
“這就是生病的壞處,陛下您看,任大人這就急火攻心口出胡言了。”
“果真如此?那朕就下旨讓任卿回府靜養,病愈返朝。”
皇帝撫掌而笑,似乎對自己的決定很是滿意。
任同光在皇帝開口偏袒的時候就知道這次完了,皇帝對左相的容忍還不到極限,但左相竟然就這麼輕易饒過她了?左相不是大氣的人。
果不其然,她開始作妖。
“女兒還有一事要禀報,前幾日任大人還沒有勞累至此時曾經對女兒們說起過她憂心邊地教化事業,常恐其薪酬不足,要将一半身家捐出來以供撫育邊地幼童之需,女兒大為感動,本想為任大人請封,誰想禦史台工作如此繁重,任大人身體扛不住。”
江見月睜眼說瞎話,還不忘配上一聲歎息。
“還有這事?”
皇帝竟然還跟她一唱一和。
“有姚太尉可為女兒作證。”
“哦?”
因為左相自稱更為親近的女兒,而非更傳統正式的臣而察覺到氣氛緩和正在看戲的姚伯鸾:沒事别喊我行不行?
她算是明白了,左相這是眼瞅着自己出京在即,要給身為朋黨的自己再綁一層束縛,今天得罪了禦史大夫,明天肯定被仇視,但又不能不聽左相的。
誰讓她一向以左相馬首是瞻呢。
“回陛下,女兒是聽說有此事。”
“這是真的嗎,任愛卿?”
“是真的,陛下。”
心如刀割但又不能違背陛下的任同光咬牙認下,她的錢,唯一的安慰隻能是這些錢财沒有用于不法不會淪落到左相手中。
同僚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姚伯鸾沉默,她還是做不到像左相一樣無恥,目光向右輕移,接到求救信号的溫妙應覺得有趣,她起身出席。
“臣啟陛下,臣替邊地百姓謝過任大人的牽挂,不過臣征讨邊地蠻族的時候繳獲了不菲的金銀,足夠本地書院教化開銷,很不必勞任大人如此耗費。”
任同光向大将軍投來看救世主的目光,這個朝堂終究還是一絲良心和溫暖所在。
“如果大人真想表達心意,就捐四分之一出來吧。”
溫暖不了一點。
任同光撤回一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