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沈源周身青芒大盛,縱身向尹長空撲去,可他才撲出七尺之距,身形猛然一滞,硬生生繃在了半空中。
視線後移,剛剛才被抹殺的聶媱竟然毫發無傷地出現在他身後!手中一簇絲線金光閃耀,另一端分成四股,牢牢捆住了他的雙手和雙腳。
這是,怎麼回事!
聶媱綻開了玩弄獵物般的笑容:“你們好傻啊,之前我用纏金絲系在咽喉處,你那一刀怎可能抹我的脖子?我這寶貝切金斷玉,任你鋼筋鐵骨也掙脫不開的。”
她吹了一口氣道:“師兄,先殺了那個小賤人。”
江南煙頓覺咽喉一痛,尹長空的利爪掐得她喘不過氣來,眼前發黑,如同快要溺水一般。
師妹!沈源面色凝重,卻始終掙脫不開纏金絲的捆縛,當下雙眉緊皺,眉心那朵五絲合歡花光華一閃。
“什麼!”身後的聶媱大驚,手中已是空了——沈源周身青木陽焰大盛,生生将纏金絲熔斷,人卻已朝江南煙撲了過去。
“師兄小心!”江南煙見沈源直沖過來救自己,不禁想提醒他,身後還有守株待兔的尹長空。可沈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瞬間将尹長空狠狠推開,抱住自己滑出兩丈遠才堪堪穩住腳步。
尹長空緩緩轉過身來,鬼爪上最後一點青焰灼燒殆盡,他目光落在沈源微微顫抖的雙腿上,冷冷道:“能從我爪下救人,你死得也不算冤了。可惜,縱使運轉《韶光典》一重,提升一層修為作戰,你也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啊,師兄你怎麼了!”江南煙被沈源倒下去的力道拽得身形一歪,急忙将他扶靠在肩頭,忽覺觸手溫熱,竟然摸了一手的鮮血。
沈源的小腹,竟然被撕裂了一個大洞,殷紅的血奔流如注,青衫染血,刺目驚心。
“咳咳,不要管我,沒用的,”沈源制止了江南煙的治療舉動,強撐道:“尹長空太強,速度力量都在我之上,南煙……你信我嗎,今天我一定要讓你逃離這裡。”
“師兄,要走也是我們一起走。”江南煙不死心地仍舊向沈源體内輸入靈力,忽然,沈源伸手摘下了她發髻上的粉白合歡花,輕輕一揮化為一把合歡花形狀的金柄羽扇,說道:“這合歡羽扇是你去年生辰時我送你的禮物,可以封印妖獸,并在必要時召喚妖獸替自己戰鬥。也許你忘記了口訣,我如今再教你一遍吧。”
沈源低低念完口訣,當即召喚出曾經收服的獅、豹、鶴、鹿四隻妖獸,沖向聶媱尹長空二人。趁尹長空二人不得不分心與妖獸打鬥時,又召喚出那片能飛行的蕉葉法器,不由分說把南煙推到法器上坐好。
江南煙察覺他用意,連連搖頭:“不可啊師兄,你必須跟我一起走!我們有機會的!”
沈源臉色蒼白,苦笑搖頭道:“扇裡隻有四隻剛開靈智的一級妖獸,攔不住他們的,快走,趁現在!隻有我留下拖延,你方可逃脫!”
說罷不等江南煙再堅持,将合歡羽扇變回合歡花模樣,插回江南煙發髻上,又伸手猛推那寬大蕉葉,法器發動,立即便向遠處飛馳而去。
——師兄!!!
“不好,那小賤人要跑了!”聶媱柳眉倒豎,指尖發出七枚烏黑磁針,直向江南煙身影射去,尹長空亦是一爪将那獅形妖獸分屍,幽冥鬼火彈帶着長長的拖尾,比磁針更快地逐人而去。
遠處江南煙的身影已隐約不可見,蕉葉法器重重晃動一下,似乎被幽冥鬼火擊中,但仍舊飛行,消失在視野中。
“今日你們也别想走!”沈源單膝跪地,周身氣場攪動,長發飛舞,他并指點住額頭,向外緩緩引出一枚青色小小符箓,符箓逐漸變大,化為一隻華麗的青鳥,一聲清唳響徹天空。
“上古符寶……巽木青鳥符?!”尹長空看見這般景象,臉上表情變得古怪,向聶媱喝道:“退後三十丈!這符寶發動時獻祭人全身精血,威力巨大,快躲!”
聶媱已是吓得四肢僵硬,冷不防沈源突然閃現在身後,将她制住。那青鳥燃着熊熊青焰,火球一般向她沖去。尹長空怒罵着擋在聶媱身前,三人同時被火球砸中,登時激起三丈多高的大火。
青色火焰蔓延不熄,墜落的火花将幻情秘境東部的森林點燃,迅速燃成滔天的火海,無論是人、妖獸,還是無人知曉的寶藏,盡數葬于這場大火之中。
三日後。
一隻沾滿焦灰的玉足踢開腳邊的燒焦樹枝,遠處終于能見到未被火焰灼燒的蒼翠生機。
“終于走出來了,真是晦氣,那個沈源自己不要命,還想搭上咱們!”聶媱恨得咬緊牙關。
“多虧媱兒的護心水鏡,我們才能在青鳥符下生還。”尹長空拍拍聶媱的肩膀:“下回找到那個逃跑的小賤人,她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走,我們去向長老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