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收債的人也沒被惹怒:“誰要和你打架?今天我們是來找你要錢的,沒有?拳擊店老闆是吧,那就先廢掉這雙手!”
我不禁捏了把汗,望了一眼他們的人,在裡面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我高中時最好的哥們,他現在一臉谄媚的跟着那個罵我的頭頭。
就在前幾天,他還說自己現在沒有工作,利用我們的友情,我給了他一份打雜的工作,沒想到現在他恩将仇報,報我工作地點,做了這些人的手下。
雨點打在滿是創痕的手臂上,我挺了10來分鐘了,這些專業的混混一蜂擁上來根本攔不住,此時的體力宣告耗盡,我的視線有些模糊。
要……死了嗎?是的,我早該死了……
都說人死之前會經曆走馬燈似的片段回放,好像能在雨水中看見母親的影子了。
拳頭落在身上好痛,母親帶我走吧,太痛了。
哎,可惜到死還沒有和孟章搓上一頓燒烤,好懷念啊。
呼吸越來越緩慢,我倒在雨水裡,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
“苕皮!邵枇!你小子醒醒啊!不是說好要和我去吃燒烤的嗎?你可不能……”
“老大,我真的好困……”我拼命的睜眼。
孟章緊緊握住我的手,狹小的視線裡劃過張張熟悉的臉,孟章安慰着我,叫來給我剪頭發的小弟,也真是小看了他,這小子還會點醫術。
“兄弟們,咱們青龍幫的兄弟被欺負了這怎麼辦?都給我上!他想廢咱們兄弟的手,必須讓他知道這塊地盤是誰的!”孟章好像流了眼淚,我的胳膊已經沒有知覺了,還是有點想像之前一樣抱着安慰他……可是我做不到。
“還欠你一頓燒烤,你說什麼也不能死了。”孟章抹了把臉,“哼哼,你也是要看的起自己了,連我都打不過還妄想打20多個人,下次記得叫人。”
我想說“好”,可惜啞着的嗓子不配合,隻能輕微點點頭。
還好,我的兄弟來了,我還有救……
誰都不能失約!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位催債的頭目站在高處,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根鐵管當武器,現在很猖狂的在笑,“邵枇,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的好朋友好小弟,在你的店子裡做了什麼,你還不知道吧?”
我有點沒聽懂,孟章替我問出聲:“你又有什麼手段?”
“手段?哈哈哈哈哈……你怎麼不問問我我的上司是誰?是你爹呀,二.少。”
孟章殺氣騰騰的盯着他,那位頭目還在自顧自的發表反派言論,試圖挑撥離間:“老大可不看好你交了這個弱雞還不回去在這當不孝子,你爸可清白了,專門雇用我們這些亡命之徒來把你勸回去。”
他擦了一把吐出來的鮮血,從我的高中朋友那裡接過一包白粉,嘲笑:“哈哈哈哈,你一定認識這是什麼吧?”
孟章瞳孔縮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你瘋了?你賣了多少?在哪裡交易的?你要幹嘛?”
“我說了,這是我和邵枇的最後一次見面。答案是1000g以上哦。這都是二少你的問題呀,過戶房子時怎麼這麼不小心?都不檢查地下室呢?這可夠我們的替罪羊邵枇去死了。”
“我殺了你!!”孟章沖上去用盡全身力氣給了頭目一拳,把他弄的眼冒金星,噴出好大一口鮮血。
“别急,我報了警……我馬上要死了,你們這些人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以直接開槍……”頭目笑的癫狂,30s不到,已經沒了氣息。
“媽的怎麼辦啊!這鍋怎麼算都在你身上。”孟章急的直打轉,不遠處已經有了警笛聲,他抓住幾個還沒有死的亡命之徒威脅,“你們自己賣的東西自己處理了,這個牢沒人替你們坐!”
亡命之徒們一看就是已經被調教好了的,瘋癫的大聲喊:“呀呀呀警察叔叔,就是這些人賣給我的白粉……”
孟章被氣到了,把人甩到一邊,思考了會突然想起什麼:“對呀,又不是我們是犯法的,我們講明情況不就好了!我真的是被帶偏了……”
雖說是亡命之徒,但是警車到了的瞬間依舊害怕,想要趁機逃跑,孟章眼疾手快的抱住一個人,還沒喊出聲來,就眼睜睜看見自己的心髒被子彈貫穿。
我瞪大了眼睛,他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我艱難的匍匐過去:“喂喂!孟章他不是犯人!救救他啊!救他啊!你們别踩他!救他啊!”
嗓子啞的可怕,沒有人理我,在他們看來滿身血迹到最後還在抱着人想要同歸于盡的孟章是一個明晃晃的殺人犯。
我很着急,眼淚一股一股往下流:“救他啊!我是犯人好吧!聽我講啊!救他啊……”
雨聲滴答滴答的沖刷這場玩笑似的場面,雨水糊了視線,我聽見他好像在說什麼。
“苕皮。”
“至少我……死得其所。”
“欠你頓燒烤了……”
他的心跳,停在混亂的事故裡。
最後這件事草草了結,多麼可悲,結束他生命的是他的收獲無數榮譽的親哥哥,那些榮譽化成那顆子彈,穿破他的心髒。
他的親哥哥,不過以“失誤”這個借口落下這件事件的帷幕,甚至為了孟章他爸的面子,所有對他哥的負面新聞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