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勾住了T恤領口，指頭扣進内裡，做出一個微微拉開的動作。沈雲澈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葉嘉藍的臉上，如獵手端詳着獵物般不放過她每一處微小的動作。

然後是第二根。

微涼的指腹滑過清秀的鎖骨，她看見葉嘉藍手臂肌肉在布料下微微鼓起，像是在克制自己掙脫的沖動，“還可以忍受嗎，葉老師？”

葉嘉藍沒有開口，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

說不上此刻誰更緊張，沈雲澈眼神微黯，指尖劃過修長的頸項，那一處的肌膚溫熱纖薄，似乎稍稍用力就會留下一道紅痕。眼前的人比夢裡更清瘦也更白淨，少了些少年意氣勃發的肆意張揚，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下靜水流深的沉靜郁然。

就在她刹那恍然之間，指尖已抵上那人脆弱的咽喉，就在沈雲澈感到自己舉止的唐突想要收回手時，葉嘉藍忽然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虎口虛貼着半寸桡骨，如同握着一柄刀刃的姿勢往下微微一沉，“想做什麼？”

指尖感受到對方聲帶的振動，攻守在瞬間異形，葉嘉藍虛眼看着她，“什麼叫忍受？”

“你難道覺得，我一直在忍受你嗎，雲澈。”貼着手臂的掌心發燙，葉嘉藍領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我有時候也在想，我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讓你誤會到這種地步。”

柔軟起伏的胸膛下，那顆心在她的掌心裡輕快地跳動。

“……我害怕那些都隻是我的錯覺。”

害怕這一切都是海市蜃樓一場幻夢，害怕自己其實并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害怕葉嘉藍幽深的目光穿過她的皮囊看向的其實是另外一個靈魂。

“錯覺。”葉嘉藍喃喃重複道，神情疑惑地望着她，“你是覺得，我不夠喜歡你嗎？”

她松開按着對方的手，像是遇到了一個棘手的難題般皺起眉，“真的是這樣？”

“葉老師，”沈雲澈看見陷入了自我懷疑的人，這才發覺對方完完全全地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并沒有覺得──”

可葉嘉藍顯然沒有在聽她說話，自顧自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然後扯住她的袖子，一臉認真地說：“那要怎麼做才行，怎麼做才會讓你感覺到喜歡。”

沈雲澈望着那雙眼睛，啞然，既而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簾，“……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可愛意是多麼虛無缥缈的東西，要怎麼去量化，如何考據，才會有一個廣義上标準的答案？

“……我明白了。”

沈雲澈剛想問她明白了什麼，就看見葉嘉藍幹脆利落地摘下了她左手的智能手表，攤開手，戴在了自己的腕上。

“說真的，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荒唐。”葉嘉藍扣好表帶，無奈地笑了兩聲，“我真想……算了。”

真想扒開你的腦子看看這一世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葉嘉藍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說。

“雲澈，你摸一摸我。”

“什麼──”沈雲澈微微睜大眼睛，顯然是被她突如其來的虎狼之詞吓了一跳，“摸、摸哪裡？”

“你想摸哪都行。”葉嘉藍擡起手腕，把手表上此刻顯示的心率念給她聽，“我現在的靜息心率是76。”

沈雲澈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被這個招數攪得既好笑又有點荒謬，可葉嘉藍卻一個勁地催她，“你摸啊，剛剛不是摸得可起勁了？”

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沈雲澈盯着對方勁瘦的腰身，擡手搭上去，還用掌心蹭了幾下。

葉嘉藍掀起眼皮一副“就這樣？”的眼神看着她，歎了口氣，撩開衣服下擺把她的手整個塞了進去。

“你剛進這個門的時候可比現在主動多了。”葉嘉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像把小鈎子似的釣着她，“怎麼現在這麼矜持。”

“葉老師今晚剛開始不是很害羞嗎，怎麼現在又這麼主動。”沈雲澈不甘示弱地回敬她，手心在細膩柔軟的腰側上下輕輕揉搓，果不其然感受到底下肌膚起了一層小疙瘩。

“那還不是、因為有人說我不夠喜歡她。”

葉嘉藍咬着牙，任由對方在自己敏感的腰間煽風點火，她在心裡讀着秒，把表面亮給沈雲澈，輕輕喘着氣。

“112，這下、可以相信了嗎？”

沈雲澈低頭看了一眼數字，眼睛微眯，勾起一個攝人心魄的笑，呵氣如蘭，“葉老師，還可以更快嗎？”

葉嘉藍倒吸了一口涼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知道，如果再摸摸别的地方，葉老師的心跳，會不會跳得更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