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藍擡起的手順勢就放了下去。
“對了,齊老師,剛剛嘉藍發現牆上有箭頭提示,可能是指向出口的,但是好像必須要用高溫才能讓它顯現出來。”
齊麗思驚訝地說:“還有這種東西?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我和姝蕊剛剛轉了好幾圈,但是發現怎麼都沒辦法回到起點,還正發愁怎麼找你們呢。”
“多虧了嘉藍姐,她說要和你們彙合,不然我們真的就隻能在原地像忠犬八公一樣等到死了。”
“是嘛,嘉藍,你挺厲害啊,沒有手電,光聽聲音就能找到我和齊老師。”陸姝蕊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覺得你真是來對地方了。”
“多謝誇獎,看來我可以再找點這方面的工作。”葉嘉藍聳聳肩,“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找道具讓牆上的提示顯現出來,不然光靠我們用體溫去檢測就太慢了。”
“溫度、嗎。”陸姝蕊重複道,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齊老師,我們剛剛是不是在一個盒子裡找到了一個打火機?你拿了嗎。”
“哦、哦,拿了拿了,在這呢。”齊麗思掏出一個金屬外殼的防風打火機,“我試試看。”
葉嘉藍關掉手電的光源,在打火機的高溫下,牆上溫感材料塗寫的提示很快顯現出來,在衆人欣喜的叫好聲中,葉嘉藍也不由得露出放松的笑容。
“好,現在就按照這個提示往出口前進吧。”
深秋時節,山谷吹來的風隐隐透着萬物肅殺的寒意,空氣中的水汽凝聚一切可以依附的幹燥的表面,僅僅隻是在草地上站了一刻鐘,便覺得身上似是剛剛下過一場雨。
沈雲澈站在離機位不遠的地方,白色的沖鋒衣拉鍊提到了最頂端遮住了下巴,狹長的眼睛半眯着望向楓樹林前策馬飛奔的人影,然後聽見詹娆對着擴音器冷酷地喊了聲卡。
“雖然現在拍的是遠景,但是小湯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臉上的表情,不要龇牙咧嘴啊。”詹娆面無表情地對着鏡頭裡累得有點面目猙獰的湯羽萌說道,對方沖她吐了吐舌頭,求饒道:“導演,要不讓我再休息五分鐘吧。”
“再休息幾分鐘,上午就要結束了。”詹娆駁回了她的休息請求,“剛才那條除了表情都很好,我們再來一次,沒問題就全體休息半個小時。”
沈雲澈搖搖頭,腹诽道,下一條再不過,不止是湯羽萌累,馬也快累死了。
“又在看小湯拍戲呢。”身後有人搭話,沈雲澈回過頭,見是同組的副導演,點頭沖她打了個招呼,“嗯,反正也沒别的事做。”
“小湯的打戲那麼漂亮,可惜就是不太會騎馬,你呢,恰恰跟她又反着來。”
聽到對方又提起打戲,沈雲澈有些頭疼地支着太陽穴,歎道:“知道了,在練了在練了。”
“我可不是在PUA你啊,隻是順嘴提了一句。不過,大部分打戲都在後面,你還有時間學。”秦一珂笑了笑,“反正詹導的做事風格你這幾天都見識了,做好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準備吧。”
“……都跟着詹導野外生存了七八天,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一珂姐,我們今天能回鎮上嗎?”
《燃雪》開機之後,詹娆就帶着劇組和兩個主演一頭紮進了大山裡,一開始還是當日從取景地到酒店來回,後面就幹脆連人帶器材一起拉到了營地,這次甚至直接在山谷裡搭起了帳篷。
知道的是在拍電視劇,不知道的以為在拍什麼戶外生存挑戰的綜藝。
秦一珂愣了幾秒,大笑起來,“原來在擔心這個,放心,依我對娆姐的了解,今天大概率是能回去的。不過嘛,具體時間就不确定了,而且,也保不準她突然靈感大爆發,要拉着我們去拍什麼日落日出星空湖泊之類的,那就說不準了。”
沈雲澈臉上期待的眼神瞬間暗淡下去,秦一珂安慰她道:“沒事的,就算真的臨時有變動,你們也可以先回去嘛。你知道,我們跟着娆姐最開始是拍紀錄片的,像這樣在野外待上十天半個月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娆姐肯定不會拿我們的情況來要求你們演員嘛。”
這番話并不沒有帶給沈雲澈半點安慰,丢下整個導演組自己一個人回酒店,這件事傳出去不光是謝靈靈會打電話追殺她,詹娆估計也要把她拉黑──新人演員,小牌大耍。
深山裡幾乎收不到通訊信号,這幾天沈雲澈都是靠衛星電話和外界聯系。按計劃,今天淩晨葉嘉藍結束了先導片的錄制,依那個人的性格,估計下了班就會往這邊趕,一想到對方孤零零地在酒店等着不知何時回來的自己,沈雲澈心裡又如火烤一般焦灼。
“怎麼了,是有什麼急事嗎?”看着一向冷靜自持的人臉上露出些許急躁的神色,秦一珂好奇地問道,“這麼多天待下來我還以為你挺适應的,今天怎麼這麼急着要回去。”
沈雲澈沉吟片刻,哈出一口霧氣,垂下眼睫,“因為今天有人在等我。”
“她等我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