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傾？”女人拉開窗簾，看着躲在後面望着窗外的男生，卻并沒有再往前一步。而是停留在原地，留給對方足夠的空間，善意地朝他笑一笑：“你在看什麼呢？”

“鳥。”十五歲的男孩告訴她，指了指在空中盤旋的白鳥。

“多自由啊，我也喜歡鳥，”林母順着男孩的指向望去，感慨一聲，“以後我們要不要一起養一隻？”

“……。”男孩沒有馬上回應，盯着不斷伸展翅膀的那抹白色。

“——那它就不自由了。”

“林女士，我對您姐姐一家的遭遇很抱歉。”醫生拿着報告書，拍了拍林母的肩膀。

“不……”林母緩緩歎了口氣，“從她去做緝毒警察的時候，我們對此便都做好了準備，我隻擔心她的孩子。”

“她和丈夫的犧牲是有意義的，而且她成功保護了小孩，”曾經和逝去的人共事過的醫生眼眶也有些紅，“那孩子怎麼說？不是跟小妍一直關系比較好嗎？”

“他還沒有答複，”林母搖搖頭，“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母父去世的打擊很大，不願意在我們家住也正常。”

“但也不能讓他一個人……”

“他也要上高中了，住宿制，實在不行，就給他在學校旁邊租個房子，周末去那裡住。”

“也隻能這樣，小妍呢？她那性格不會一直鬧着找人玩嗎？”

“小妍才十歲。對了，正要和你說這事，她最近嚷嚷着要當兵——”

“看什麼小說了？”

“我姐姐在她小時候就會帶她一起看軍事頻道，現在小妍也養成了這個習慣。最近不是閱兵嗎，所以……”林母皺着眉頭，似乎在隐忍些什麼，“換做以前，我肯定支持她。但現在出了姐姐的事，我哪敢讓小妍……“

“軍人也分很多種啊，你别太緊張。“提到過去的事，醫生的臉色也落寞幾分，卻還是安慰着對方。

“可能性，萬一小妍最後真的走上一樣的道路，怎麼辦？我知道我自私，可我貪心地希望女兒一直好好活着，“林母長長地歎着氣，好像損耗了所有的力氣，”我已經失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女兒。“

“可是小妍……”

“我已經決定了，我會托之前的關系，送小妍去和一個人學武。”林母再次睜開眼，語氣滿是堅決。

“學武？”醫生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年前幾人聚會聊的事，“你是說，你獨自做調研時，在乾坤山後山結識的那位武術世家後人？”

“對，她家單傳女，而她本人是最後一代，我相信婉妍能學到東西。”

“也不是不行，你回家還是得和林傾那孩子多溝通一下，他雖然性格安靜沉穩，心思還是很細膩。”

“我知道。”

……。

“老哥！”不大的女孩兒突然把簾子掀開，突如其來的襲擊沒有讓個人空間意識很強的男生不滿，反而默認了對方闖進來，帶着一點點溫柔笑意地看着她。

“老媽說，你很快要走了，”林婉妍拉着他的手，“你要去當兵，對嗎？”

“嬸嬸都告訴你了？”林傾摸了摸小女孩亂糟糟的頭發——她從小就充滿活力，拿着一根樹枝就能打過所有小孩兒，爬樹爬山從二樓陽台跳下來把大人們吓個半死這種事數不勝數。自己因為母父工作的緣故時常一個人在家，也比同齡人更成熟一些，學業好又懂事的人哪個長輩都喜歡，逢年過節家庭聚會林母就會指着她說你丫學學你哥，去村子裡捉雞摔溝裡，還把你哥弄得一身泥。

林婉妍也不生氣，樂呵呵的像個福娃，林母說了幾句後又覺得女兒真有意思，氣消了轉頭又去幫大家包餃子。而林婉妍這丫頭鬼精鬼精地跑到她哥面前小聲說，老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媽媽爸爸你是因為跟不上我才掉進溝裡爬不上來，最後我把你撈上來的事情的。

“你真要去當兵啊？”林婉妍又問了一遍，“可是你這個小身闆怎麼辦，可以适應嗎？你在我家住，我可以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