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是啥意思？”林婉妍相當震撼。

“字面意思，還有不懂的就去翻字典。”她爸沒好氣地回答。

“你他爸少說兩句，”林母警告林父，對方老實地縮了回去，而林母繼續看着女兒，“剛剛和你哥交流完畢，更加确定了我們的消息——其實，你出去的這段時間，你楚阿姨楚叔叔就和我們幾個通過風。”

“關于我們研究的X疫苗，咱們母父幾人也全部知道了。總結下來，就是這X疫苗，是中外合作的，你還有印象吧？”

“有啊，咋的了？”林婉妍不明所以。

“病毒戰。”

“……？”

林婉妍懵了。

“某個環節裡，有人往裡面做了手腳，導緻本應正常的X疫苗出現了這種情況。”林母道。

“等等，”林婉妍扶額，“老媽，沒記錯的話，每個環節不是都有國内專家參與嗎？而且這麼大一批的疫苗問題，送進國内的時候居然通過檢測了？”

“所以——”林母的話戛然而止，而林婉妍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所以，有内鬼。

有人故意防水，讓有問題的疫苗流入國内。

林婉妍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也不知道這些步驟有多麼複雜，身為家世稍微好點兒的普通群衆，她能得知的信息非常有限。

但她也聽過一些傳聞，比如十幾年前的另外一場病毒爆發，似乎也是國外的手筆。

這像是小說的場景，可現實往往比小說更加殘忍。不說别的，光抗日戰争裡，那群混蛋就使用過細菌戰。而在古代，也有在戰場上投放病逝的屍體，導緻傳染疾病的類似情況。

人性，有時候令人畏懼到不知道如何形容。

“當然，還是有希望的，畢竟有内鬼，就不缺英雌，”林母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哥這次帶回的疫苗，是國内線人從國外想辦法運輸來的X疫苗樣本……說多了你不懂，你隻要明白，我們科研人員可以根據這些樣本研制出控制病毒的辦法。”

林婉妍一聽這消息，頓時就激動了起來，看向他哥：“真的嗎老哥！”

林傾點點頭：“樣本不止一批。除了我們拿到的，同時有好幾個隊伍都陸陸續續得到更多樣本。”

“那太好了，看來咱們末日結束指日可待啊，”林婉妍美滋滋地樂，“樣本你們都看過沒，要多久能整出來？”

然而，好事在前，母父和林傾的反應卻并不像林婉妍所期待的那樣，反倒有些欲言又止。

林婉妍的笑淡了下來，來回看向三人：“怎麼了？”

“婉妍，病毒的背後……是人，”林母斟酌着詞語，“我們身為一線工作人員，做得很有限。”

“什麼時候能結束末日，取決于上面的争鬥——能不能把内鬼揪出來，你懂嗎？”

林婉妍忽然明白了。

她們其實是被動的。

能不能研究，什麼時候研究，樣本會不會給到她們，研究出結果後怎麼放給百姓……

這些都不是她們能夠決定的。

上面的争鬥會影響到下面，換句話講，能讓X疫苗在國内流通，那這幫内鬼的地位……隻高不低，至少是比她們牛逼多了。

隻能看上頭能不能把這群人揪出來收拾掉，不然，科研人員根本無法安心研究。

……不過東西都到手了，還因為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兒不能馬上開始解決末日，真的太他爹的令人不爽。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看你們這意思，樣本也不在研究所吧？”林婉妍無奈地問。

“是啊，”林母歎了口氣，“能怎麼辦，先等着吧，隻能希望上面能快一點把這些事情解決。但聽說科研人員會調動到另一個秘密的地方進行研究，也不知是真是假。”

“最好是真的，别耽誤我們研究，不然民衆得把我們罵死。”林父道。

“有啥辦法，一線人員總得背鍋……”

林家四人又有的沒的說了幾句，通完情報後，林傾因為部隊裡的事情就先離開了。而林婉妍再三确定老母老父一定得注意安全有啥不對馬上叫她，也收拾收拾開着U3回去找姐妹們，林母林父繼續在研究所處理剩下的事務。

林婉妍在開車回去的時候，覺得這夜景其實還可以——首都基地内的晚上很安靜，雖然安保好，但末日之下，大部分人是不願意在夜晚出行的。

于是她打開一半車窗，突發奇想地決定多兜兩圈，就當給自己放松放松。

……。

……爸的，放松不下。

林婉妍把車速降下來，看着後視鏡裡倒映出的自己的臉。

憋屈啊。

明明馬上就可以開始研究了，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拖着，可因此受苦的卻隻有老百姓。

很多時候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背叛自己的祖國；她也想不明白，人性的惡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

病毒最後導緻這種局面，林婉妍不清楚國外到底知不知道。

聯想到新聞裡報道的國内外局勢，她再一次肯定，無論是什麼形式的戰争，都沒有赢家。

造的惡終将會反噬到自己身上的。

然而，再不爽，林婉妍身為一個普通女大，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爸個根，本來想兜風換換心情，結果更不樂，而且外面這什麼味兒啊這麼難聞……

林婉妍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