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端着藥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有些事兒不能給殿下以外的人看見。
幾乎等于明示大宗師身份的我有那麼一點淺淺的包袱在身上。
解毒的過程就要開始了,雖然知道毒藥是什麼,也對範閑能遊刃有餘的說出來也很放心,但是總覺得自己閑不住。
于是,
我在親吻殿下的每一節指骨走向,範閑在攪和湯藥;
我在用手指度量殿下消瘦身軀的尺寸,凡現在烤銀針;
我在撥弄殿下淩亂散着的頭發,範閑咬牙切齒。
雖然範閑的不滿實在是太過明顯,可我卻沒覺得需要顧及他的情緒。
我看着範閑從滑頭到無奈到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眼神轉變,語調輕輕的問:
“範閑,你覺得,是誰在給殿下下毒?”
這個緻命的問題之前不是沒有問過,而是被範閑滑頭的岔開了。
但我現在需要一個答案,我便扣住他的手腕,拒絕他想要溜的這個選擇。
“……呃,”
“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二皇子身體裡有兩種藥,一種是鑒察院常見毒藥,一種,一種是我調配過的毒藥。”
範閑說到此處,見我沒有爆發,就小心翼翼的擡眼看我,确認我沒有暴走的意思,才咽咽口水繼續講下去。
“前幾日,鑒察院中死了一處的負責人,而他與被趕出皇城的長公主李雲睿相勾結……
我想,她能拿到這份毒藥,并不是很難。”
我開口又問:
“那你手裡的毒藥,又是怎麼到了殿下的手裡?”
我摸索着殿下的手腕,突然靈光乍現的想起了曾經在殿下枕邊看見的那個荷包。
想來這個答案已經在我心中水落石出,可是毒藥的來源究竟是因為什麼,我總要搞清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