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驚羽一掌捏在謝路的肩上,道:“表弟,我是真要見譚诩,我要看看他的手好了沒有,我還想邀他出去逛逛,舒散舒散,一直悶在府裡,算怎麼回事啊。”
謝路斜睨他道:“你可以讀書啊。”
宋驚羽鬥嘴道:“這幾天沒有心情。”
譚慕妍也想讓譚诩走出去,交朋友,因此笑道:“我兩位堂兄,還有一位單大哥,都回雅溪了。現在二哥單在家,我爹倒是說,讓他出去逛逛,看看各處的園子和屋子,我家今年得了一個莊子,我爹說明年春天要建幾間屋子,這屋子怎麼建,全交給二哥了。我二哥才複明沒有幾個月,待人處事還不大通,也是父親嚴厲,嚴格他了。”
宋驚羽很樂于助他,道:“我帶他看屋子去,他有什麼不懂的隻管問我,我家裡,也是近幾年修繕過。”
于是乎,兩兩出行,謝路帶譚慕妍回府,并不需要去拜見謝家的長輩,鄭焞雖說是住在謝家,獨立在鄭家之外,他的人事來往不需要經過謝家的長輩,謝路引着譚慕妍過去,鄭焞的内侍小厮阿安已經在門口等謝路了。
謝路搖了搖頭,阿安就知道了唐茂大人沒有醒過來,正要愁苦,見到譚慕妍歡喜起來,行禮道:“給譚姑娘請安。”
譚慕妍見阿安是眼生的,不過想着她住在公主府的那幾天,應該是鄭焞派他來照顧過她,因此識得她,心裡又甜蜜起來。
恰好此時,剛從京城回來的,謝閣老的老管家,來尋謝路要件要緊的東西,譚慕妍笑道:“謝公子,你去吧,我也認得路了,等會兒我也會自己回家的。”
謝路知道鄭焞譚慕妍情誼非同尋常,也就随意的走了。
“小的叫阿安,我服侍我家公子十五年了。”阿安先正式的介紹自己。
譚慕妍看阿安面白無胡渣,臉嫩得很,以為十幾歲呢,回念一想,她也不是沒見過内侍,就猜着阿安的身份了。
阿安是很高興見到譚慕妍的,如遇到了救星,道:“譚姑娘要略等一等,公子在水裡,我得乘船去通報。”
譚慕妍一看旁邊的水渠,謝府是個大園子啊,造園子的時候引了活水,挖了湖,謝府的湖水面積占全府的四分之一,譚慕妍吃驚道:“這個天氣,在水裡,凫水嗎?”
阿安點點頭,再多的也不便說,吩咐下人給譚慕妍上茶,他去乘船了。
府内湖水,波光粼粼,阿安一葉扁舟撐過去,鄭焞看見他了,往另一邊遊走,阿安隻能雙手做喇叭狀,道:“公子,譚姑娘來了~”
鄭焞頓住,随後完全沉入水面,一口氣往回遊了七八丈,才浮出水面,靠近阿安的位置,阿安道:“謝公子把譚姑娘帶來的。”
鄭焞往岸邊遊過去,他遊過去,比阿安乘船還快些,隻着了一條單褲上岸,隻見少年肩寬細腰的漂亮清麗的身材匆匆一瞥,就被岸上的仆人包裹在褥子裡了。
等阿安費勁巴拉的劃到岸,鄭焞已經在岸邊的小屋穿了衣裳出來了,隻是束住的頭發,還在滴着水。
譚慕妍看見的,便是鄭焞冬泳出浴的摸樣。
什麼摸樣呢?冬泳啊,遊的時候不覺得冷,上岸穿着衣裳的時候還不覺得冷,冷是後勁,鄭焞遊得時間太久了,這個後勁就更強,一路走來,冰冷的冬風把身上的水汽吹走了,水汽也是把身體的熱量帶走了,鄭焞渾身泛着粉色,穿了衣裳,隻有臉,手和脖頸露出來,他是白玉一般的肌膚,如今泛着淺淺的粉色,靡麗旖旎。
譚慕妍覺得自己口有些幹,墊着腳展開提前拿過來的大白狐皮氅衣,把鄭焞從頭到腳的罩住。
譚慕妍飛快的觸碰了一下他的臉,臉是不冰冷的,餘熱還沒有散盡,把氅衣圍得再緊實一些。
狐皮的毛發,潔白絨長,鄭焞全身毛茸茸的,隻露出沉靜而幽深的,一雙黑琉璃般的眼珠兒和些許粉嫩的肌膚,在寒冷中嬌嬌弱弱的摸樣,沒來由的,似曾相識。
對,譚慕妍就是想到她的小兔子啦,自覺奇異又好笑。
阿安終于追上了,端着姜湯來了,譚慕妍搖搖頭,抛棄這種離奇的聯想,笑着接手道:“給我吧。”
“我喂你!”譚慕妍又忙和鄭焞道。
鄭焞也笑笑,他現在感覺冷了,藏在白狐皮裡的雙手,也沒有打算拿出來啊。
也不用勺子,就着碗喝。
譚慕妍雙手捧着,一點點的傾斜着,一碗喝盡了,譚慕妍不容置疑的道:“再來一碗。”
又一碗喝盡了,譚慕妍很誠摯的道:“應該再喝一碗。”
鄭焞的手從白狐皮裡伸出來,握住譚慕妍纖細的手腕,軟軟的道:“好啦,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