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親密的挨得那樣近，沉溺間譚慕妍清晰的被硌了一下，倏然停吻，她什麼都懂的，也不裝無知，笑道：“我不招惹你了，你在我這裡再睡會兒，我下樓去了。”

“不要！”鄭焞固執得不放手，身體退開一些，臉埋在譚慕妍的頸上，灼熱的氣息噴灑着，道：“我不會做什麼，你不要走。”

“嗯~”

譚慕妍也沒有堅持走了，哼着一首動聽的曲調。

“這是首什麼曲子，這麼好聽。”鄭焞不知死活，還在吻着她問道。

譚慕妍笑着躲開了，道：“我們知道的好聽的曲子多着呢，不過以前，我們都是在家裡自己玩，不讓外面的人知道。”

譚慕妍嘴上說的我們，是指譚家一家人，她自己，田桐，譚诩，包括了譚定譚晗，譚令馳年紀還小，在這一塊的造詣還不顯。

田桐能吸引譚定，必然是他們靈魂契合，有共同的語言，能達到共振的程度。

譚晗，他真正的母親，先魏國公嫡女，甯義郡王妃，她的親事，是趙鄭兩家攻破京城的時候，和前朝遺臣妥協之下，和末帝幼子定下的，是自幼定親，郡王妃知她一生的命運已定，隻有高享虛榮，做不得賢良人了，便自小沉迷于曲樂一道，是禮樂大家。所以在妻妾的身份下，郡王妃能和田桐相交，兩人一雅一俗，自有樂趣，沒有甯義郡王，也可妻妾作伴了。譚晗繼承了先人優良的血脈，天生有這一竅的。

不過，曲樂之道，沒有身份隻會被當做供人取樂的伶人，譚家，一瘸一瞎的，田桐名聲又不好，兒女年幼，一家人以前隻在家裡，自彈自唱，自我娛樂而已。

鄭焞不會明白郡王妃這一節，譚家人的愛好他知道的，沒有家庭熏陶，譚诩不能睜眼幾個月就能作曲賣譜啊，他放開了譚慕妍，道：“我喜歡，你再奏一曲，我聽聽。”

“好呀！”

譚慕妍興緻勃勃的拿了一把二胡來，她這幾個月，是把二胡摸透了，給鄭焞拉了一首非常悲傷的曲子，但是這首曲子意境很高的，如壯士暮年，慷慨悲壯。

鄭焞皺眉道：“為什麼拉這首曲子？”

譚慕妍挑眉道：“讓你冷靜一下，不要高興過了頭。”

鄭焞苦笑不得，垂頭道：“好吧，已經冷靜了。”

“那我們下去吧。”譚慕妍放下二胡道，鄭焞在她這裡待很久了，酒都完全醒了。

鄭焞安坐在榻上，道：“我有件事和你說。”

譚慕妍站着不動。

鄭焞笑道：“是有正事。”

譚慕妍這才走過去，道：“什麼事？”

鄭焞拉譚慕妍坐下來，道：“前天父親和嶽父商量聘禮和嫁妝。嶽父說，這次的聘禮會全部返還回來的，前天父親沒有駁回，我們知道，這是你家的心意，你家的心意，我家收到了，這就成了。我家裡做事也稍微講究點排場吧，都擡出來的東西，不興再擡回去的，所以要和你商量一下，總要留下一部分的，你家留下，也分送一些給親友。”

譚慕妍知道她父親的為難之處，道：“留下了部分，我們可沒有本事再添回去的。”

鄭焞第一次成親，也是第一次知道成親的繁瑣，輕聲道：“我悄悄給你添回去。”

譚慕妍好難為情的，道：“不行，我看過禮書了，我占了多大的便宜啊，我都不好意思。”

“占便宜嗎？占便宜嗎？”鄭焞支起身子，後面四個字就把譚慕妍如剛才一樣的壓在床上了，姿勢依舊，道：“你若能行行好，把我的東西都拿去了，我謝謝你。”

譚慕妍剛才都沒有臉紅，這一下，就成了大臉紅，忙推開了，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去問問父親母親。”

說罷，落荒而逃。

過後，譚慕妍帶着一份剛剛抄錄出來的禮書回來，和鄭焞低頭商議。

“三十張皮毛，我的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和令馳，留下一身。那張弓，我家親戚裡，應該隻有庭栖哥能用的，就給他吧，刀給大哥，他還沒有一把好刀，在胡市上有了一把，還是買來送庭栖哥的，再沒有錢買第二把了。劍給令馳，他想這個想了不下二十回了，給他留着，過兩年再給他。琵琶給母親，琴給二哥。這套玉花蝶頭面，分送給幾位嫂嫂了，還沒有進門的嫂嫂，先給她們留着。這裡一對牡丹花钗，給我的大姐二姐，璎珞給映秋……”

譚慕妍和鄭焞商量着，鄭焞無有不應，隻會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