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鄭焞譚慕妍和譚晗呂拂青對坐,就把鄭炘馮鳴珂夫婦邀請他們的事情說了。
田桐比兒子兒媳還熱絡,道:“既然國公夫婦又鄭重的邀請了,你們明天就去哦……明天去,可以吧?”後半句轉頭問鄭赫晞。
譚晗先去寫了一封拜訪的帖子
鄭赫晞立刻讓人快馬送給鄭炘。
譚定也是趁機道:“晗兒,你在京城多留一留。”
從秀才到舉人,已經不是一味讀書就可以考上去的,要了解天下事,各部執政大佬的意向,提前摸透主考官的政治主張和行文風格,一考上,那就是師座和門生的關系了,功夫在詩外,求功名也是一樣的,既然到了京城,就不要急着走了吧,每天拿的邸報,都是最快最全的。
譚晗颔首,道:“我原來也打算,秋闱之前再回去了。”
再看譚诩,譚诩有程先生一對一的教導着,這個安排已經最好了,先盡快的過一遍書。
最後譚令馳,鄭焞轉回頭和譚定道:“嶽父,令馳的學堂找好了嗎?”
“還沒,這幾天忙不開……”譚令馳坐在譚定對面啊,聽着偷笑,譚定轉而厲聲對小兒子道:“你且松快幾天。”
鄭焞是有打算的,道:“要不,先在鄭家的家學讀一陣書?”
“鄭家有家學堂?”譚慕妍倒是新奇了,鄭家的男丁,有譚令馳這個年紀在讀書的嗎?
“魏國公府的蹈道館就是學堂。”鄭焞道:“收着親戚故交的孩子們,不止讀書,還要習武,令馳去蹈道館求學,住,就住在我們這邊吧,把扶晖院的東廂房給令馳住。”
這樣去讀書,可不僅僅讀到書本裡的東西,還有習武,譚定也考慮過,不求練成譚庭栖譚晗那樣的身手,鍛煉身體,一人落單在外的自保之力,還是要攢一點的。
為了孩子,這個誘惑太大了,譚定沒法拒絕,又遲疑道:“讓令馳住在公主府裡……”
鄭焞笑道:“我今天出門之前,和父母提過這件事了,他們也同意……”
魯陽公主和鄭可賢當然同意,他們昨天晚上,還在想,要放幾個人去扶晖院看着這對年輕正在熱頭上的小夫妻不要胡鬧,他們雖然知道正月十八發生了何事,但是也不理解啊,身體都那樣了,怎麼能成事啊?
隻有一點是肯定的,鄭焞太想了,才可以促成。
他過去想,現在不想?未來不想?
不可能的。
他一定天天想。
鄭焞知道父母是怎樣想他的,他也确實天天想啊,所以他可以主動往自己身邊放人,把小舅子叫過來,橫亘在他與譚慕妍之間,就是他的态度。
讓譚令馳住進公主府?
這個便宜占得太大了!
譚定轉頭和田桐商量一下。
“相公,公主與驸馬既然同意了,令馳就過去住吧,長長見識。”
田桐日常看三個兒子,譚晗是沒有辜負他的血脈,那份雍貴氣度是與生俱來的;譚诩,曆經生死失明十五年,也磨砺了他遺世獨立的性情,這種性情是超脫的,他自有他的高傲,所以沈菁,宋驚羽才看到他,他們是比他家世好,能力強,他處在其中,也能淡然處之,令人如沐春風,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最後這個小兒子,在譚定已經發家了以後出生,他們都寵着他,寵着他永遠是個小孩子。
他也九歲了,可以出去覓一番機緣。
她少時,也是有過幾年的機緣,改變了她的一生,終生受益,所以田桐是很願意譚令馳去了,去鄭家曆練,更像是一種親切的緣分。
“爹爹!”
譚令馳丢了筷子膩到譚定身邊,他是想去又不敢去。
向往外面,更高更遠的世界,但是沒有父母陪伴着,又不敢去面對,正是這樣扭捏的樣子,才讓譚定下定決心了,鄭重的說道:“令馳今天就跟着去了。那就煩你們教導他了,不要把他當嬌客,就是去讀書習武,學着做人做事的,他不好了,該罵就罵,該打就打。”
說罷,譚定把譚令馳推到鄭焞身邊去。
說來,也是奇異,他像鄭焞這個年紀的時候,養着四五歲的譚晗了,他的孩子,又讓别人養了。
“爹爹!”
譚令馳說小孩子也有點懂事了,本來就對全新的環境忐忑着,譚定還把話說得這樣重。
鄭焞把譚令馳攬過來,也是鄭重的說道:“令馳交給我,嶽父放心。”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托付。
鄭焞雖然今年十八歲,把譚令馳要過來,也是當兒子養的。
譚慕妍在桌案下,默默握住鄭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