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公主在屏風外緊張的喚,鄭焞熟練的把旁邊衣桁上的衣物扯過來,譚慕妍會意,接手把衣物系在他的腰際。
鄭焞拉了譚慕妍出了屏風,換到了另外一邊窗口去,這裡有一樣陳設,鄭焞接着坐在這裡曬太陽。
折騰了怎麼多年,這點眉目是摸出來了,曬太陽對他有好處。
這幾天,還天公作美,是明朗的大晴天。
“不冷哦。”
譚慕妍準備陪着他一起曬太陽。
雲石屏風圍着,聚着熱氣,鄭焞當然是不覺得冷,他還是趴在椅背上,臉側向譚慕妍,聲音有些沙啞了,道:“你回去吧,不要過了病氣給你。”
譚慕妍心想,過敏是精準打擊,不會傳染給别人,說出口的話,道:“往年照顧你的人,有過了病氣嗎?”
并沒有。如果有人接着鄭焞生了一樣的病,鄭家會好好給他們治的,治好了他們,治鄭焞還更有經驗。
可是啊,往年照顧鄭焞的人,沒有得病的,每次倒黴的都是鄭焞一人,所以剛才,魯陽公主才放譚慕妍進來了。
“焞兒……”
魯陽公主親自端了一碗藥來的。
吐出來的藥,還要補回去。
鄭焞額頭突突直跳,但是這是母親端過來的藥,他隻能喝下去。
譚慕妍知道鄭焞有多讨厭喝藥了,試着與魯陽公主說道:“母親,之前的沒有全吐出來,可以少喝一口吧。”
鄭焞端着藥碗,眼睛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鹿,黑漆漆的。
魯陽公主忍不住的憐愛,道:“少喝兩口吧。”
鄭焞這才閉眼閉氣大口喝藥,剩下兩大口還有小半碗,就打住。
還了藥碗,鄭焞手就在腰際與衣物接觸的那條線上摩挲,他是癢,從骨子裡發出的癢,他無時無刻不癢,隻是抓撓了,總覺得撓不到點兒,還越撓越癢,小時候撓到皮膚都是血痕,還是癢癢,後面更加遭罪。
抽刀斷水水更流。
理智知道,結果就是如此了。
手,還是忍不住的,要撓啊。
魯陽公主知道兒子難耐得很,他但凡忍得住,也就忍下來了,實在忍不住了,才這樣,因此不自覺的也上手了,不用手指尖來抓,這樣太傷肌膚了,很快就要抓紅抓破肌膚,用指腹研磨着揉着。
譚慕妍安靜的站在一邊,魯陽公主先發覺了兒子已經是精壯男人的氣息和乖順羞恥的情緒,心裡有說不出的異樣,後退了一步,對譚慕妍道:“你來,你不要由着他痛快,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輕輕的來。”
“是!”
譚慕妍是經過這具身體的母親的允許,才上手來,手指并攏,搓着鄭焞的皮膚,滿臉的羞澀。
魯陽公主再後退了一步,帶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
“這樣可以嗎?”譚慕妍等魯陽公主走了,才輕輕的開口。
鄭焞歎口氣,把腰際上的衣物解掉了,先在剛才系住的一圈,自己下重手的撓了一圈,氣惱道:“煩死了,還不如砍我一刀來得痛快。”
情緒起伏,又連帶着咳嗽一陣。
“公子?”
是帛兒在屏風外道。
鄭焞嗯了一聲。
帛兒進來了,還帶着若春。
帛兒手端着兩疊一濕一幹的帕子,若春端着膏藥。
這麼癢,已經不是撓撓可以緩解的了,多年以來,大夫也研制了藥膏來擦身體。
兩個丫鬟,一個擦拭肌膚,一個塗抹膏藥,配合默契。
鄭焞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咳嗽,由着兩個丫鬟服侍他,對她們,是一點羞恥,害羞的樣子也沒有。
譚慕妍看他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也沒有異色,還問若春,膏藥用了些什麼藥材。
若春輕輕在鄭焞身上暈開膏藥,背出藥方:“白芷,官粉,冰片,麝香,枯礬,薄荷腦,荊芥,苦參,丹皮,蟬蛻、蒺藜、僵蠶,烏蛇,防風,黃連……”
好家夥,就是把止癢的,清熱的,祛濕的,解毒的,整了一堆,譚慕妍不了解給鄭焞看病的大夫,她的學識,也分辨不出大夫的好壞,隻是道:“陳嘉泉陳大夫有來嗎?”
鄭焞頭支在椅背的橫枨上,道:“來過就走了。”
陳嘉泉自承學醫不精,幾次把人請來,他都表示無能為力,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