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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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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譚慕妍住在涵碧補秋,睡沒有和鄭焞睡一處。

鄭焞一直咳嗽,又一直癢癢難耐,會睡不着,倒不要連累了譚慕妍也不得休息。

子夜,譚慕妍披衣過來看他,外間守夜的阿安不在,鄭焞不在屋裡。

譚慕妍執燈去找他。

鄭焞在庭院裡,涵碧補秋居高而建,庭院舒朗高闊,直攬星河。

阿安來接譚慕妍,扶着她的手,把她送到鄭焞身邊去。

沒有燭光,星月的那點亮度,讓譚慕妍面對着鄭焞,也無法看清他的容顔。

鄭焞看着譚慕妍在晦暗的光線下,無法聚焦的眼神,握住譚慕妍的手,把它牽引到自己的臉上。

譚慕妍先感受到肌膚撫平了許多的觸感,将要歡喜,還來不及歡喜,又感受到了肌膚異常幹燥的溫度,擔憂的問道:“有一點發熱嗎?”

“嗯!”

鄭焞還迫不及待似的回答。

他發燒了就不癢癢了。

比起癢癢,他甯願發燒了。

癢癢,是枇杷樹附身在他身上的證明,他并不知曉,内心已經學會了抗拒,發燒就是他作為一個人的對抗了。

“咳咳咳……咳咳咳!”

還是咳得很嚴重,黑暗中帶着壓迫感的,呼吸淩亂的喘息聲愈發明晰,譚慕妍撫着鄭焞的胸口,可以感知到他整個胸腔甚至是腹腔,都被這陣咳嗽帶得顫動不已。

鄭焞已經在按壓着胸口的穴位,壓穴止咳了。譚慕妍的手就移到後背,環抱他,手掌在他不斷瑟縮的後背上揉搓。

“慕妍,我好難受!”

鄭焞躺在譚慕妍的懷裡,仰起脖子,好像這樣呼吸可以順暢一些。

譚慕妍心慌道:“我把大夫叫來。”

好幾個大夫留宿在這裡,還有為了治療鄭焞,彼此理念不合而争執不休的,大夫們自己争得面紅耳赤,也到魯陽公主鄭可賢面前去打官司。

就比如有一個大夫,說,鄭焞的癢,并不是肌膚表象之症,他是骨子裡發癢,是内裡筋骨之患,大夫這句話是說對的,然後大夫接着說,腎主骨,鄭焞筋骨不好,是腎虛,按照他的方子來治沒錯的。

他的方子都是些什麼哦,海狗腎這種壯陽的大補藥都開出來了。

也不是沒有道理。

春天剛過,一輪繁殖結束,無論是枇杷還是兔子,确實腎髒損耗過大啊。

但是譚慕妍在這裡,他們每天還卿卿我我的,她的存在又破除了這種可能,魯陽公主鄭可賢沒有采用他的方案,當然也沒有厲聲呵斥他。能進公主府給鄭焞治病的大夫,都是大國醫的水準了,在外面都是神醫稱号,行醫治病,經手的病患幾多,痊愈的人,數不勝數,其醫術醫德是有的,一人治不了,就要去抨擊指摘,就過分了。

鄭焞本是早夭之胎,說他這裡有問題,那裡有問題,也确實如此啊,他的情況太複雜,如何抉擇,是病人及病人家屬的選擇。

魯陽公主鄭可賢也重賞了那位大夫,方子留下,先擱置。

現在,在這裡主導的,是一個法号叫夢參的和尚。

夢參和尚,二十歲出家,出家四十年,是有度牒在各處寺廟修行的,真正的和尚。僧尼度化世人,就是念經嗎?當然不是,凡是成名的僧侶都算半個大夫,會治病救人的。去年皇太孫召集名醫,夢參和尚從真榮寺上京,唐茂雖然沒有讓他來醫治,但是他與陳嘉泉沈菁以及一衆大夫坐而論道,醫術的精湛,是大家共識的。

去年四月,八月,鄭焞突然的發病,找了許多的大夫來,夢參和尚兩次都在場。

夢參和尚說,不通則痛,不榮則痛,鄭焞去年鬧的那兩出,也不是壞事,痛過去了,撐過去了,有易筋洗髓之效,可以耳聰目明,筋骨強健。

鄭焞雖然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身體的變化,他事後的狀态,是被夢參和尚說準了,所以他現在生病了,公主府把過往的很多大夫找來,大夫們讨論出來的藥方,都經過了夢參和尚的判定,才給鄭焞服用。

“我去把夢參大師請過來吧。”

譚慕妍摸到鄭焞的脖子僵直着,心亂不已。

鄭焞攀住譚慕妍的手,道:“不用,我就是剛才做了一個夢,悶得心裡難受。”

譚慕妍亂跳的心才撫平一些,道:“做噩夢了?要不要說出來?說一遍反而沒有那麼可怕的。”

“嗯……不是可怕,而是古怪。”鄭焞輕輕的道。

譚慕妍越發好奇,道:“怎麼古怪了。”

“我不喜歡吃枇杷,是真的不喜歡吃。”

今年譚慕妍要吃,鄭焞才跟着吃了一些,這一些吃得比他過去十七年加起來還多。

鄭焞從譚慕妍的懷裡坐起來,反抱住譚慕妍,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他在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到譚慕妍的眼睛,倒映着星光。

“我夢見了一棵枇杷樹。”

秘境中,枇杷樹千株萬株,鄭焞就是知道,本體隻有一棵。

“枇杷熟了,無人采食,落了一地,都是腐爛腐敗的氣息……”

風吹過那漫山遍野的枇杷樹,樹枝飒飒飒的作響,鄭焞卻分明的聽見,那是它哭泣的聲音。

什麼我即是所有,所有即是我。

我就是我。

枇杷就是枇杷。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相同的兩片葉子,也不會有相同的兩個人。

曾經的過去皆成過往,不可再來。

它就隻能這樣了,一年又一年,年年如此,花開結果,無人來撷取,心血空耗!

譚慕妍随着鄭焞平鋪直叙的一句話,眼角溢出眼淚,她以為鄭焞看不見的,慢慢的抹去,掩去惆怅輕笑道:“好傷心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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