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房裡永遠都亮着白光，如果不是窗外光影的變化，楚君根本不會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這個地方的飛跪，你注意點膝蓋，還有你的核心立刻就要收緊，唱完後面這一段才是個氣口……”

陳麗老師站在楚君的正前方，右手有韻律地一上一下向楚君演示着應有的節奏。

“漫天風雪步難行~，看四周白茫茫，一望無際~，前無村後無廟，杳無人影~”

一個字一個字地扣，一句話一句話的改。哪有什麼天賦異禀，不過就是時間的有效堆砌。

在楚君不知道第多少次把傘掉在地上後，終是忍不住地抱怨道“這個抛傘我總是接不住。”

她用手把自己的碎頭發随意撇到耳後，拿着傘在手裡低抛、再接住，在嘗試用力抛一次，傘打着楚君的手，又掉在了地上。

“這真……”

楚君看着自己面前的傘，真到了耐心告罄的前奏。

“這個動作是連在一起的，你接住它之後不要想着把它停下來再翻身，是順着它的那個勁兒，這是一個巧勁兒。”

說着，陳麗拿過了楚君手中的油紙傘，就一個抛傘、翻身，接傘再翻身的動作，雖然将翻身簡化成了轉圈，但做起來卻十分地絲滑。

“還有手腕的近勁。，注意這個地方……”

能被大家尊敬的成為老師的人，總是有些超越常人的技術的。即使已經多年沒上過舞台，即使體力已經能支撐她的大動作，但那刻在骨子裡記憶是時間偷不走的。

唱戲，是一件一輩子的事。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從不及把杆高的小豆丁到挺拔如松的身姿，拼了全力學來的東西，怎麼能丢，又怎麼敢丢！

重新從老師手裡接回油紙傘，抛、接、翻、定點，一遍又一遍，再來一遍，再來億遍……

終于，在楚君的大腦被轉暈之前，連帶着一連串的唱詞，成功的順了下來。

“可算能順下來了。”

楚君長舒了一口，什麼也不管，直接就平躺在了練功房的地闆上。頭一次，她望着天花闆竟出現重影的感覺。

“真廢人啊。”楚君感歎到。

陳麗老師聽了這句話，走近了楚君，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食堂今天不開門，中午出去吃。”

楚君用手掌撐着地闆站了起來，扶着腰，走到了儲物格翻出了手機。

就點開手機這幾秒的時間，楚君微信上的小紅點一直在不斷變化着，看樣子，齊小曉是已經睡醒了。

齊小曉：昨天發生了什麼？我隻對自己罵王黎川有印象了齊小曉：［尴尬jpg.］

齊小曉：還好有你，你就是絕世好閨蜜！

齊小曉：我沒說漏嘴吧。

齊小曉：［大哭jpg.］

……

楚君：沒說漏嘴，但大概率她們都覺得你和王黎川吵架了。

齊小曉：［大哭jpg.］

齊小曉：算了，反正遲早都會知道的。

楚君：你可要請許義吃飯啊，他可是把你抱到了宿舍。

齊小曉：！我還以為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楚君：…我弄不動你啊，這可是要爬三樓！

楚君：幸好許義順路開我的車把我們送回來了。

還處于剛清醒狀态的齊小曉看着楚君發來的那一行字，心裡突然間咯噔了一下。

齊小曉：不對吧…

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