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一番得知傷勢不嚴重,他才放下心,騎上嶽清卓的車,載上江韫北。
嶽清卓坐徐澄月的車,兩人慢悠悠騎在後面。
嶽清卓和她說,她明天要去練拳,之前教她散打“老闆侄子”回來了,要不要去看看。她先前被她口中老闆侄子的“英勇事迹”和身材長相迷倒,一直說想去看看,可惜老闆侄子當時沒待多久就走了,時隔兩年才回來。
說完她沒反應,嶽清卓伸長脖子往前看,見她眼睛也不盯路,一直盯着車籃裡的書包,戳戳她背,笑問她書包裡藏了金塊啊。
徐澄月停車,轉頭一臉嚴肅和她說:“不是,是‘炸彈’。”
“什麼?”
一封粉色,來自不知名女生,江韫北現役仰慕者的“炸彈”。
事情源于下午去洗手間,碰到一個女生,對方從上廁所到洗手,一直在偷偷觀察她,最後甚至直接從洗手池前方的鏡子看她。
徐澄月早就發現了,猛地擡頭,打她個猝不及防,“同學,我身上有你掉的東西?”
女生愣愣地搖頭。
“那你一直跟着我幹什麼?”
女生又觀察她一會,問:“你是不是經常和江韫北在一起那個?”
徐澄月皺眉,這話問得微妙,主體是江韫北,她成了小跟班?笑話,他們徐、嶽、方三人組可是駐紮朝城十幾年悍将,江韫北頂多算外援。
她糾正女孩的問題,“是江韫北跟着我們。”
女孩不管這些,直接掏出一個東西,問她能不能幫忙轉交,又道出原因,前幾天他們足球隊事務組的一個女生當面送被拒了,所以傳授她們“秘訣”,找他身邊人幫忙。
“秘訣?”徐澄月好奇了,現在她們都開始研究怎麼追江韫北了?
“對,我打聽過,和他走得最近的兩個女生,一個是你,一個叫嶽清卓,據說是他表姐,這種事情還是别讓表姐知道了。所以你能幫我轉交嗎?”
徐澄月還沒收起驚訝的嘴,突然被女孩塞進一個東西,她想吐出來,但女孩手更快,捂住她嘴,告訴她那是巧克力,家裡人從國外帶回來的,非常好吃,希望她吃完秉持“吃人嘴短”的道義,幫她一把。
這一會工夫,巧克力融化了,微苦微甜,香味濃郁,和常吃的不一樣,順着唾液咽下去,這回真吃人嘴短了,“哪有你這種強買強賣的!”
女孩雙手合十,再三拜托她,徐澄月猶豫不決。最後上課鈴響,她不管不顧塞進她校褲口袋,一溜煙跑了。
徐澄月隻能做賊似地揣回教室,放進書包。
現在準備帶回家。
嶽清卓聽完,沉默片刻,眼睛也穿過徐澄月的手,落到她書包上,最後下定決心似的,說:“如果江韫北真的敢早戀,我一定告訴舅舅舅媽,棒打鴛鴦散!”
徐澄月安撫她,不至于,看他收到的反應就知道,這根棒肯定不用拿出來。
晚上吃過飯,猶豫許久,還是将信夾在書裡,帶上烤鴿一起去找他,順便看看他情緒有沒有好轉。
小菀姑姑來開的門,徐澄月先打探一下他的心情,姑姑說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傷,一直低落着,比賽拿冠軍了也不見開心。
徐澄月安慰她,“總有那麼幾天傷春悲秋,姑姑你别理他,我去看看。”
徐澄月敲敲門,得到回應後進去,江大少爺正站在窗邊憂郁。
正想找個什麼東西蒙他眼睛,就聽他一句“徐澄月,你幹嘛”。
“你偷偷往回看了?”
江少爺緩緩轉身,雙手抱胸,“你那腳步,我還聽不出來?”
她的腳步聲和他家裡人不太一樣,他們喜歡拖地,總是将聲音弄得又長又重,她習慣連鞋擡起,短促又快,像她人一樣輕快。
“哦,”徐澄月觀察他臉色,小心翼翼問:“你還因為阿斂的傷不開心啊?”
江韫北别開眼,不說話。
“欸當初俞麟摔傷腿,我也和你一樣心情。”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不都是因為在乎朋友才會自責嗎?”
江韫北抖抖身體,“徐澄月,你真肉麻。”
“肉麻?那你自己想吧,我走了。”
徐澄月作勢要走,袖子被扯住,就聽那人小聲說:“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你别管,我想清楚就好了。”
“想清楚什麼?報仇?撞回去?”
江韫北一愣,他還真想過。
徐澄月拿烤鴿的屁股蹭他發頂,“以前你還說我莽,隻會動手不動腦,看看你現在。”
“哼,我護短,你不知道?”
“護啊,我也護。你還記得之前劉憲欺負阿斂,你怎麼給他報仇的嗎?”
江韫北記得,用一場4:0的比賽報回去。
徐澄月拍拍他肩,語重心長,“來日方長,總有那麼一天。”
江韫北暫時被說服,從頭頂拿下烤鴿,抱在懷裡,瞥見她帶來的書,問她打算來找他學習。
徐澄月“額”半天,在他遊移于她與烤鴿之間的視線中,慢慢翻開書,直到白色的書頁出現一抹粉紅。
突然沉默,江韫北揉烤鴿的動作也停下。
徐澄月看到,那抹粉色悄無聲息從信封轉移到他臉上。
他又變成一隻煮熟的蝦子。
十分鐘後,他們爆發一小段不太激烈但有些莫名其妙的争吵。
或者說,是江韫北單方面瘋狂輸出。
吵完,徐澄月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