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醫院才挂上号,大廳和診室一通混亂,人群中聽到外科的李醫生被家屬打了,方之斂立馬去找方媽,剛到科室門口,就見方媽和幾個男人對峙,身後一個護士哭彎了腰。
男人要動手,方之斂二話不說上前攔,試圖穩住他的情緒,但他越來越躁,一個勁沖他們,幾度将将碰到他的傷手,在他再一次扒拉方媽和護士時,嶽清卓終于忍不住,用巧勁隔開他們和方之斂,一雙拳腳敵四人,頂了一會,最終寡不敵衆,被兩個胖男人撞到牆上。
聽到這,江韫北氣急敗壞:“看看看看,我說得沒錯吧,嶽清卓當自己鐵打的啊!學了點手腳就要行俠仗義,她那身闆能挨幾拳!”
他一火大,忘了場合,吼得格外響。徐澄月晃晃他手,提醒他這是在醫院。
他歇氣,想去找她,正好方媽領她回來。
他瞪大眼,手插腰,正準備開訓,嘴被人捂住。
徐澄月站在他身側,踮着腳,以一個格外怪異的姿勢讓他住口,“要死啊,都說是醫院,禁大吵大鬧。”
得到他不吵的保證,徐澄月才松手。
嶽清卓看懂他臉色,趕在他開口前主動報告:“我沒事,拍片了也沒問題,好好的。”
幾人眼睛齊刷刷轉向方媽。
方媽點頭,“肌肉挫傷,開了藥,回去塗兩天就好。”簡要說明情況,她讓幾人去醫院食堂,随後雷厲風行叫上方爸和護士長,要去向那些病人家屬讨說法。她走在最前頭,氣勢洶洶,全然沒了平日的平易近人。
幾人聽話去了食堂,點好餐,邊吃邊說。
嶽清卓講述自己的英勇事迹:“我一開始是把他們唬住的,誰知道他們仗着人多,不過被推那一下後,我就往邊上那些機器躲,阿斂和我說過,病人不敢砸機器,我聰明吧?”
徐澄月和俞麒不敢苟同她的聰明。
“清卓……”方之斂頭疼。
江韫北冷嘲熱諷:“這麼厲害,怎麼沒把阿斂護住?”
嶽清卓看看他的胳膊,撓撓臉,不好意思道:“阿斂的手,是我弄的,他來拉架,被我一甩手,又給撞了一下。”
原本可以拆的石膏,隻得再打上一周。
她立馬給自己圓回來:“但我還是很強的,要不是我接住,那一拳就砸方姨身上了,多疼啊,我練了那麼多年拳,身強體壯的,肯定比方姨扛打,對吧阿斂?”
方之斂皺眉,認真道:“砸誰身上都疼。”
江韫北隻覺她沾沾自喜的模樣欠揍,“等姑姑回來揍你吧。”江菀近日去廣州批發衣服,下周才回來。
嶽清卓慫了,賄賂他,“包你一個月零食,别告訴我媽。”
江韫北斜她一眼,低頭繼續吸溜面。
徐澄月夾一個雞腿給她,“清卓,紙包不住火,逃得過我們,逃不過方叔方姨。”
嶽清卓愁眉苦臉,啃雞腿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之斂也把自己的雞腿夾給她,“是幫我媽,姑姑不會罵你的,快吃吧,消耗那麼大體力,吃點補補。”
“有道理,我媽講理的。”嶽清卓埋頭補充體力。
吃完飯,和兩位家長交代過,幾人便回家了。
嶽清卓中午沒睡覺,又和人切磋一番,現在困得很,一直挂在徐澄月身上。
徐澄月好聲好氣哄她:“别睡啊,回去洗澡給你擦完藥再睡。”
“好困好累。”
“真沒用!”江韫北盯着她軟趴趴的後腦勺,沒好氣吐槽,最後還是看不下去,在她面前蹲下,“上來吧。”
嶽清卓受寵若驚,上手揉他刺猬一樣的發頂,“哎呀我們家小北懂事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少廢話,快點。”
嶽清卓不客氣了。
江韫北背起人,故意颠幾下,還沒忘醫院那茬兒,繼續數落:“就這點斤兩,還敢和人硬碰硬?嶽清卓我看你是膨脹了,下次你再敢給我接一個試試!下個月就把你那課停了,啥費都不給你出……”
其他三人跟着他們身後。俞麒難得見他唠唠叨叨模樣,笑着說新奇。
新奇?江韫北的碎嘴徐澄月可深有體會:“我11歲那年從屋頂上摔下來,他一直念到現在,說唠叨,無人能出其右。”
方之斂也笑,“韫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嶽清卓背上的挫傷并不嚴重,她常年運動,體質不差,在江菀回來之前就好全了,但不免挨一頓思想教育。江菀的想法和江韫北出奇一緻,思想功課做好便勸她停掉跆拳道課,江菀一根筋,以為沒有手腳傍身,再想替别人出頭她也會掂量掂量。
嶽清卓被勸煩了,扔下一句話:“我練跆拳道,為的就是保護我身邊的人,就算停課不學了,我也照樣!”
兩人愣在原地,嶽清卓懶得理會,直接躲到方之斂家,添油加醋向他訴苦。
和她練拳後第一次問她那樣,方之斂認真問:“你還想學嗎?”
嶽清卓點頭。
“那就繼續學,受傷也不怕,有我……我爸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