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宥眠在謝宣珏眼中看到了一絲嫌棄和逃避,心中僅剩的那點希望瞬間破滅,她又在期待什麼呢?天潢貴胄哪個能接受與一個醜女共度一生?!
她背負鳳命,隻怕淪為權利的算計。
“這......”謝宣珏驚呼直叫:“大将軍,哪來不懂規矩的奴才,還不快讓她離開,讓人看着作嘔!”
崔宥眠心情複雜,如此做派,怎為良配!
崔岐還沒來得及讓崔宥眠退下,誰也沒有料到,崔宥眠突然拉住謝宣珏衣袍一角,隻見她晃着那張臉,狀似無心,湊到大皇子跟前,宛如小女孩般天真。
“殿下,您是特意來找眠兒的嗎?”
“殿下怎麼不睜眼看看眠兒呢?”
“殿下.....”
“殿下......”
崔宥眠越湊越近。
她的一聲聲叫喚如同催命般,謝宣珏眼睜睜看着那張臉在自己面前漸漸放大,碩大的紅疹好像快要長到自己臉上,心間隻覺一陣惡心,穢物湧動.....
眼瞅着謝宣珏慌不擇路,趕忙沖到庭前一棵大樹旁,背對衆人狂嘔不止。
崔宥眠望着謝宣珏的背影,心情大好。
隻是身後一道目光如芒在背。
“父親。”崔宥眠在崔岐靠近時,福身行禮。
崔岐似乎看破她的小伎倆,怒斥一聲:“胡鬧!”接着,甩着袖子徑直來到謝宣珏身邊請罪,“小女冒失,還望殿下海涵。”
謝宣珏這才明白過來,一臉不可思議肯定道:“她就是崔二小姐?!”
崔岐喚來崔宥眠意欲給人賠罪,謝宣珏一聽,哪還顧得上作嘔,他害怕崔宥眠又突然湊過去,連忙搖搖手。
“不用,不用......本宮今日還有事,就不多叨擾了!”
不等崔岐回應,謝宣珏像是受到極大打擊,喚了一直沉默寡言的護衛匆匆離開。
崔宥眠望着離去的背影,心情倒是格外舒暢,經此一鬧,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天生鳳命的崔二小姐粗鄙醜陋就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誰也别想拿她當利益的籌碼!
當然,由此帶來的訓斥自是免不了。
不過,崔宥眠就算受罰也還要拉一個墊背,她一口咬定崔宥芮故意使絆子才使自己露出真容,吓壞大皇子,而她不是有心的,隻是一聽大皇子親臨,過于激動才會如此。
将軍府祠堂裡。
崔宥眠和崔宥芮已經在這裡跪了一天一夜,起初崔宥芮還會辯一句冤枉,欲哭無淚的作派與柳姨娘神似,崔宥眠冷聲道:“父親又不在此,你這模樣做給誰看!”
崔宥芮這才氣呼呼道:“都怨你!”
崔宥眠懶得跟她争口舌之快,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等她們被放出去時,喜兒一邊拿着藥膏心疼地給她按摩上藥,一邊又嘀咕起來,“都怪三小姐故意害小姐在大皇子面前丢臉,現下好了,宮裡宮外都是關于小姐的傳言,這兩天将軍府門前好奇張望的聚滿了人,老夫人急得封了東西側小門。”
喜兒又叽叽喳喳抱怨了一會兒,庭院内一陣腳步聲靠近。
喜兒打開門,瞧見壽安堂内秦嬷嬷帶着一衆婆子小厮快速将清雁閣圍了。
秦嬷嬷站在院子正中,喜兒将崔宥眠扶至門檻邊。
秦嬷嬷:“老夫人為二小姐着想,為防再出幺蛾子,囑咐老婆子們來這裡好生伺候,特意請了宮裡的張嬷嬷和林嬷嬷近身言傳身教,好讓小姐盡快學會宮中禮儀規矩。”
崔宥眠想到老夫人會有動作,沒想到直接來了一個軟禁,外帶管教!
真是要命......
崔宥眠讪讪笑問:“不知祖母可曾言明時日多久?”
她想,總不能一直将她關着吧?
秦嬷嬷道:“老夫人說,且看聖人壽宴前二小姐的表現如何。”說着,大手一揮,“張嬷嬷、林嬷嬷,還不來見見小姐!”
二人上前,行了禮,道:“能有幸伺候小姐,是老奴的造化!這往後的學習還望二小姐恪守本分、勤勉自息!”
崔宥眠望着兩位嬷嬷舉手投足皆是一闆一眼,一雙眼透着精光和嚴厲将她細細打量。
崔宥眠算了算,距離聖人壽宴還有一個多月......
這下她真的嗚呼哀哉!
思及此,兩眼一抹黑直接暈了過去。
她覺得,就算要磨煉,也先讓她躺兩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