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世子不該與賓客們在席間飲酒嗎,怎麼好端端地跑來了這裡,總不能是來這看我打水漂的吧?”
須蔔濯擺了擺手:“跟那些人虛與委蛇太累。我和他們合不來!”
雲蕖笑了一下:“那世子還真是任性,”
“和王姬彼此彼此。” 須蔔濯哈哈大笑,“我一觀完禮就走了,倒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王姬。”
“我不喜歡那些宴會,覺得悶得很。”雲蕖歎了口氣,須臾,她勾起一抹笑意道:“不過在宴會開始前,我和你那兩個侄子侄女打了個照面,和他們聊了會天。”
“他們倒是兩個機靈的,比那些個賓客要有趣得多。”
“阿。隆祐和沁兒啊。” 須蔔濯聞聲色變,立刻搖了搖頭:“姨母家的那兩個死小鬼,你可千萬别被他們的乖乖模樣騙了,根本就是倆光會上蹿下跳的皮猴。我一點兒也受不了和他們呆在一塊。”
看着須蔔濯一臉深受其害的樣子,雲蕖好奇了:“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他們看着還挺好的啊。很可愛。”
“可愛?”須蔔濯滿臉震驚,他連連擺手:“他倆是典型的肚裡墨水沒一滴,壞水滿肚皮!上回我有些犯困,在姨母的行宮裡眯了一炷香時間,你敢信嗎也才一炷香啊,隆祐用剪子把我滿頭靓麗的秀發全剪成了刺猬球,沁兒給我的臉上畫滿了王八。這倆小王八犢子,簡直别提了!”
須蔔濯越說越激動,臉頰都漲紅了起來。
雲蕖上下掃了他一眼,“難怪看你的頭發不太長,原來是被他們剪掉了。養到你如今這個長度,也養了許久吧。”
“對啊!”須蔔濯神情忿忿,“我的頭發本來就長得慢,整整兩年才長了這麼一點!王姬你可要千萬小心這兩個孽障,尤其是小心你的頭發。”他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
“好好好,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我一定多加小心。”雲蕖點點頭,笑得樂不可支,“我争取不在他們面前犯困,不對……至少争取在他們對我的頭發動手前醒來。而不是從頭到尾都睡得像塊木頭。”
“王姬!”須蔔濯嘴上嚷嚷着,神色卻頗是忍俊不禁,“你也太不地道了,我好心提醒你,你反倒拿我取笑。”
雲蕖還是捧腹大笑。
“哼。早知道王姬是這樣刻薄的一個人,我也就不提醒你了。應該看着你被剪成一個光頭然後過來無情的嘲笑你。” 須蔔濯雙手環胸,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雲蕖一邊捂住肚子,一邊忍住笑意:“好好,我不笑……不笑了……”
終于不再發笑後,雲蕖清清嗓子,正色道:“感謝世子殿下的善意,世子殿下提前拯救了我和我哥哥的秀發,實乃絕世大善人是也。此善舉可歌可泣,可歌可泣。”
須蔔濯驕傲地昂起頭,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半晌,他在雲蕖周圍踱着步,忽然看向雲蕖,詠歎道:“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此刻我們兩個在這談笑風生快活不已,而你的哥哥卻隻有孤身一人,不得不在席間與人應酬。”
“要不……王姬承我一個人情,我去替你把你哥哥解救出來怎麼樣?”
雲蕖想都沒想,立刻脫口而出:“好!“
雖說今日宴會上賓客雲集,聚集了各方勢力,但就她方才在宴會上打過交道的那些來看,他們都太過自大狂妄。與之相比,須蔔濯其人卻是個真性情的,他不屑于攀附權貴,也絲毫不在意自己與哥哥在西昭的處境,隻是自顧自的想要幫他們的忙,她覺得他與那些人不一樣,也要有趣得多。
再者,大朔位于西昭的邊疆地帶,疆域遼闊,兵馬充備。即便帝鴻叱羅在其中設有都護府,大朔的本土豪強還是具有不小的權力,尤其是須蔔氏一脈。這須蔔濯又是須蔔氏的世子,假若哥哥能夠結交了他這個兄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