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黃燈光下,狹小的空間内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氛。
牆壁上斑駁的痕迹記錄下這裡發生的一切,每一道裂痕都像在無聲地呐喊。
空氣中混雜着塵土與黴味,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角落裡,人影蜷縮着,身上的衣物殘破不堪,裸露的皮膚上盡是刺目的傷痕。
呼吸聲沉重,不遠處偶爾伴随着微弱的抽泣。
手持兇器者面容隐沒在暗處,隻一雙綠色的眼睛格外明亮,充斥着暴虐。
……這是,哪裡?
歸木迷茫地四處張望,卻發現視線并不如他所望來轉變,反而并不聚焦,暗色的色塊占據整個視野。
——好奇怪的地方。
“啧,真沒意思。”男聲突兀地響起,歸木注意力被吸引過來,視線也随着清晰起來。
這仿佛是被遺忘的地方。
四周環繞着破舊的磚牆,牆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迹,它們見證了無數個孤獨而漫長的日夜。
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一盞搖曳不定的燈泡,它的光芒忽明忽暗,投射出扭曲的影子,使得整個空間更加幽森。
在角落裡的地闆上,躺着一個虛弱的身影,他滿身鮮血,刺鼻的鐵鏽味在一瞬間傳入歸木的感知。
“起來,這就要死掉了嗎?”男聲裡充斥着不滿,他啧了一聲:“短刀就是沒勁。”
這個人在說什麼?歸木突然覺得那個虛弱的身影有些眼熟。
鞭子揮舞,新出現的傷痕很快被血色淹沒,隻留下顫抖一瞬的身體。
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褲腳。
“主人,主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亂吧,他會碎掉的……求你了。”歸木的被動視線下移,白色頭發的男孩匍匐在地,同樣的凄慘不停地刺激他的神經。
他?
我……
是我嗎……?!
“滾開。”男聲不耐煩地踢開男孩,男孩身子撞上牆壁,血液控制不住從嘴角留下,一雙金色的眼睛滿是陰霾與憤恨,卻在下一秒被隐去。
被兄弟的聲音刺激到,被鞭打的身影也在此刻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那是位稍大些的少年,琉璃樣的紫色眸子裡滿是麻木。
“主人……”他開口,卻被喉腔的血液嗆住,隐忍的咳嗽聲讓男聲更加不滿:“吵死了,沒用的東西!”
鞭子,揮了過去,破空聲作響。
歸木無法逃避地注視一場虐待,他恐慌憤怒,卻無濟于事。
他做不了任何事,他隻能看着。
歸木瞳孔猛縮,他感到不可思議。
那是……藥研藤四郎。
藥研藤四郎無力地匍匐在地,即便是在承受着難以言喻的折磨之時,他也幾乎沒有反應。
隻是輕微地顫抖,卻更像是肉/體對痛苦的機械式反饋,而非源自内心的恐懼或感知。
即使看不到,歸木都能想象到施暴者面孔的扭曲,他的動作粗魯而無情,仿佛眼前的付喪神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具。
這一切,從付喪神誕生的那刻起就被注定了。
他的主人,非良主。
歸木沉默了。
夜晚,眼前陷入黑暗,而不一會兒,歸木睜開了眼睛。
歸木:?
他用力眨眼睛,不可思議地坐了起來。
“我、我能動了?”歸木伸出手,在燈光下那雙使用暴力的手卻顯得柔弱纖細,他急忙推開門,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