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星閃爍着微弱而堅定的光芒,一輪圓月朦胧。
四周的夜風帶着涼爽的氣息輕輕吹拂,樹葉沙沙作響。
這是一個安靜到詭異的本丸。
歸木如此評價。
鬼使神差的,他離開了屬于審神者的房間。
本丸内路徑曲折,基本都是木材構建,呈現出精細的木工技藝,是個充滿時代感的地方。
歸木緩慢地移動,腳下輕巧,并未發出聲音。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甯靜,緊接着,一個身影慌亂地出現在歸木的視線中。
那人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恐慌,當他看到歸木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停了下來,然後跪倒在地,頭深深地埋在臂彎中,似乎連擡頭都不敢。
“主人。”
清脆的響聲聽的歸木膝蓋都疼。
是燭台切光忠。
他想拉燭台切光忠起來,但手剛伸出去就看到那條件反射瑟縮的肌肉。
歸木頓住,哦,他現在是個虐待刀劍的渣審來着。
他苦惱地蹲下,片刻後看着那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腦袋伸手揉了揉:“起來吧。”
同樣的聲線在他說出來卻泛着一絲溫柔。
歸木并不打算隐藏什麼。
“是。”燭台切光忠動作很快地站起,就像完成什麼要命的任務,露出的那隻眼睛低垂,并不直視歸木。
兩人就這樣僵住,歸木很快發現燭台切光忠愈加明顯卻不敢表現出來的着急。
歸木:“你要做什麼?”
燭台切光忠目光閃爍:“……廚房有點東西沒處理好。對不起主人,下次不會了,請責罰。”
他又跪下去了。
燭台切光忠負責審神者的吃食,因為付喪神不需要吃東西也能活,渣審并沒有給付喪神們吃飯的權利。
歸木看出來他在撒謊。
“燭台切,你擡頭,看我。”
燭台切光忠動作一顫,僵硬地擡起腦袋看向歸木。
月光如練,将一切染上了夢幻般的銀輝。
歸木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雙金色眸子在月色的映襯下,閃爍着難以言喻的光彩。
和渣審像蛇一樣的綠眸不同,他的眼睛更傾向于充滿神性的金色,而這金色又沾染着人性的溫柔。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攜帶着淡淡的花香與泥土的氣息。
歸木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暖的笑容,那笑容,純淨而又燦爛,如同初升的朝陽,瞬間照亮了周遭的一切陰霾。
不是……
什麼東西在燭台切光忠腦海裡呼之欲出。
緊緊地塞住出口的污漬更令人厭惡,付喪神不敢那麼想,但是——
熟悉的靈力從指尖蔓延而上,燭台切光忠的心髒顫抖。
審神者說:“不要被發現。”
食指豎起,眼眸眨動,一個即将人盡皆知的秘密出現了。
——不是他。
是,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