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中,銀枝經過不懈的努力,終于擁有了丢去繩索、自由出去的權利,隻是範圍還是很小。
納賽族人似乎因為生活在冰雪中,天生對溫暖如火焰的顔色更容易投下注意力。他們時常看着這個陌生人跑來跑去,為一些都不與他說話的家夥幫忙,哪怕沒有報酬,還有時候會被驅趕———這足以讓‘阿姆’和其他部族人對他眼熟,并且在接觸的過程中,發現這位年輕人極為珍惜的熱情善良。
所以,阿姆願意讓魚提醒。
魚走回來以後,就憂心忡忡告訴銀枝,阿塞達的詛咒就快來了。
“你得跑快一點,要不然現在就背着食物走吧。”
她思考片刻,拖着冰封住的魚幹、肉幹,用草編籃子急急忙忙地裝起來,然後推到銀枝手中。
“阿賽達是什麼?”
銀枝懵懂地接過去,面上還是有些疑惑。
魚思考了一下,确認這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後,這才給銀枝講解起來:“阿賽達是很久很久以前,從遙遠南方來了一個侵略的部族,而那個部族的首領渴望我們的寶物......”
在遙遠的北極冰原,納賽部落世代居住在晶瑩剔透的冰屋之中,以狩獵冰層下的海豹、鲸魚為生,與風雪共舞、與極光為伴,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被角神所眷顧的他們擁有一顆神秘的“冰之心”,用于保護部落免受嚴寒與災難的侵襲。
然而,這份力量也引起了其他強大部族的貪婪與嫉妒。
一日,一支來自遙遠南方的侵略部落,聽聞了“冰之心”的傳說,他們向雪行者部落發起了突襲。以阿塞達為首領的部族人數衆多、性情殘暴,曾經有多次打仗的經驗。
盡管魚所在的納賽部落英勇抵抗,但終究寡不敵衆,許多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家園也被熊熊烈火吞噬。在絕望之際,部落的長老們做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決定:将“冰之心”沉入海底,以免落入阿塞達的手中。
阿塞達仍不死心,他将納賽部族剩餘的族人一同沉入海底,要挾他們講寶物帶上來,不然就将他們地上的親人殺死。
納賽族人不得不為此妥協,一頭紮進去後就沒有浮上來,但随着他們沉入海底的過程中,沉寂的海面突兀地爆發出寒冷的氣息,将阿塞達的部落全部卷入并且冰封。
正當剩餘的納賽族人慶祝後,想要重建家園時,他們發覺阿塞達陰魂不散地爬了出來,成為隻會殺戮的寒冬怪物。
“這是阿塞達的詛咒......阿塞達部族的亡魂,會在每個極光到來的時刻,從冰面裡爬出,然後襲擊我們,害得很多族人死亡。”
魚繼續說道。
“即使遷移很多次也沒有用,我們的前輩曾經試過,他們依舊會追上來......我們在阿賽達的詛咒中,丢掉了角神的庇佑,這樣才會過上四分之三冰雪、四分之一冰雪融化的生活。”
她的表情有些沮喪。
在其他人的口中,那種隻有四分之一冰雪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不必像現在這樣,整日擔憂着溫飽。她從沒有過上過那樣的日子,但也可以想象,這樣過,她能有多麼開心。
“但是,還好有‘阿姆’。”
繁盛、生命、拯救。
這是‘阿姆’最初願望的本質,當她在冰天雪地裡收集動物的屍骸、可以打磨成粉的物質、深深埋在地面上的草藥時,她大概隻是抱着“挽救納賽族人生命”的奢望。
但在某一天,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股淺綠色的未知力量,能夠用于愈合傷口、讓腐肉重生。
“‘阿姆’肯定是被角神注視了。”
所有人都這麼說,魚也這麼說———擁有着鹿角、人身、長翅膀、手中舉着新鮮枝丫,能帶來繁榮與豐收的角神一直都是納賽部族堅持的信仰與圖騰。
銀枝聽完,不知是不是該驚訝于‘阿姆’的毅力,他知道成為命途行者,那必須得擁有極為純粹的意志才行。
“......也許真的是這樣。”
他神色溫和地贊同着魚的話。
“阿塞達什麼時候會來?”
“不知道,可能是三四天、也可能是七八天,我們總是在提早做準備。”
魚搖搖頭,繼續把東西往銀枝手裡堆,試圖讓這個她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漂亮鳥雀”飛得遠一點,等到她經曆“阿塞達的詛咒”後,還能被找回來。
“......那也讓我加入這次戰鬥吧,魚。”
銀枝向她展示手中的長槍。
長槍有與他頭發相近的顔色,極為明顯。因此在它出現的一瞬間,就吸引了魚的全部注意力。
這讓魚吓了一跳,因為她記得自己已經收繳了這人身上所有的武器。
因此,魚的态度不知不覺間變得敬重起來,她抿住嘴,半晌之後詢問:“你也和‘阿姆’一樣,是被角神眷顧的人嗎?”
她有些緊張,不禁握緊袖子中的拳頭。
“不,我隻是個普通的騎士罷了。”
銀枝很快否認,他從雪屋裡面走出去,朝向正是阿姆所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