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丹恒也是一個活了二十年的人,他現在對于現狀那真的是能過就行,前提是他在破殼而出的時候沒有人在他的面前站着,就算是有人,也别是一群人。
有一種從婦産科手術室裡剛剛出來的感覺。
丹恒恨不得自己原地失去自己的意識,這樣他就能夠成為一個嶄新的持明族寶寶,而不是一個靈魂被塞進一個嬰兒裡面的陰暗大學生。
身上沒有衣服,擡頭還是一群一本正經的持明族人。
他覺得自己能夠運用一下那些年的土味招牌:我在仙舟「羅浮」很想死。
也沒有人能夠告訴他現在應該怎麼做啊?他是活過了一世,但是根本不知道這期間到底是什麼情況,而且他之前那一世是身而為人,現在轉生是另一個種族的,怎麼想都不知道如何面對。
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剛出生的龍尊大人此時懵懵懂懂的,并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也不認識他們這群人,于是接受良好,甚至有人做出了一些行動。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龍尊大人給請起來?”一位看上去地位比較高的人——他站在丹恒視野的正中間——喊了身邊的人,“莫非你們在龍尊大人這裡也不知禮數麼?先前也就算了,冒冒失失的,現在怎麼還愣在這裡?”
丹恒:不是,什麼意思?能不能不要當一個謎語人,“先前”是什麼事情?
他為了不暴露自己,隻能在心裡憋着自己的想法,免得被面前一大波人察覺到異樣,然後覺得這一屆的龍尊是被奪舍了。
好煩哦,怎麼沒有手機讓他來實時直播一下,問一下彈幕的那些人——“現在該怎麼辦?主播在線急”。
眨了眨眼睛,丹恒試圖向領頭的那位傳遞信息:現在該怎麼辦哪?
很顯然,接下來的行動讓丹恒意識到對面的人似乎會錯了意,他說:“龍尊大人都表态了,你們還不動作?非得讓龍尊大人發火麼?”
接下來自己被兩隻手抱着,擦了擦身體,當着衆人的面穿上了衣服,然後被抱着走到那個人的面前,抱着他的人開口道:“龍師大人,接下來是将龍尊大人帶到您的府邸嗎?”
“帶他去那地方吧,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将會在那地方成長,不過畢竟是龍尊大人,過些時間一些貴客應當會到訪,在那地方也好認識那些貴客。”
丹恒:?
丹恒:不是,有人在意過他的感受嗎?還那地方,哪個地方啊朋友?
他試圖反抗,因為剛剛出生所以肢體有些軟趴趴的,難以使勁,給人的感覺是他對外界做出了一些反應,讓龍師大喜過望,完美地曲解他的意思:
“龍尊大人看樣子也想去那個地方?也是,畢竟是曆任龍尊大人住的地方,想要去那個地方也是應該的。”
我……難怪當初丹楓會将權力奪到自己的手上,一群不好好看人眼色的持明族人,高層都這樣,那低層也存在這種毛病,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現在時不時還有「豐饒」時不時來找存在感來着,丹恒覺得他現在任重而道遠啊,絕不給「豐饒」在持明族得到傳播的機會,如果他有命途,那一定是「巡獵」。
壽瘟禍祖你快拿命來!
也不知道現在「蒼城」覆滅沒有,如果「蒼城」沒有覆滅,那他現在可以确定時間了,如果「蒼城」覆滅了,他同樣可以确定時間,隻需要知道這個具體時間點就可以了。
這種方法很好,就是有點廢鏡流。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丹恒沒有注意到,在所有人準備走的那一刻,一聲淺淺的龍吟響起,所有人的腳步頓住,複雜地看向那個剛剛出生的龍尊。
龍吟對于持明族意味着什麼那就不必言明,「不朽」的龍裔流散到仙舟聯盟,還需要仙舟聯盟的地方才得以幸存。
“或許……這一代的龍尊大人能夠做出比以往數代都截然不同的事情呢。”為首的那位龍尊喃喃自語,出神地望着丹恒的方向,他揮了揮手,讓别人都離開,自己則轉過身看向鱗淵境的深處。
那裡有一道隐隐的龍頭虛影,持明族的曆史,每個持明族都耳熟能詳,站在他的位置上就能夠看到更多的事情,當年第一代「飲月君」雨别做出用鱗淵境壓制「豐饒」的事,很多人不理解,認為雨别是持明族的叛徒。
但是這麼多年下來,雖然仍然有不少人站在雨别的對立面,依舊在懷念着當年「不朽」還在的日子,但越來越多的持明族人理解雨别的做法——
「羅浮」給他們以栖息的空間,他們回「羅浮」以鱗淵境。
他的年齡也快到了極限,沒過多久就要轉世了。
隻希望在壽命最後的一段時間,能夠讓這一世的龍尊知道一些道理,别跟其他人一樣,就想着跟「羅浮」不對付。
如果讓丹恒知道這位老者的想法,那直接會跟這位老者交流,連自己需要隐藏自己穿越的這件事情都不管了,可惜他現在聽這群對于老者來說的年輕後輩說話聽得很想死。
什麼“你需要帶着持明族找到繁衍生息之路”,“「羅浮」絕不可靠,「豐饒」也一樣”……
這下終于懂了為什麼丹楓甯願跟這群龍師作對也要把權力拿到自己手上了,一天到晚都有人重複十八遍的持明族繁衍生息計劃,還怪洗腦的,聽多了潛移默化地變化你的思想。
白珩那件事情估計讓丹楓的觀念都給沖擊了,站在持明族的角度來說,能理解,隻可惜,丹恒是一個接受了21世紀的教育的新青年,他覺得白珩死就死了,戰死是一個戰士最理想的歸宿。
景元和鏡流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