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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問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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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

“我覺得——”

兩人異口同聲,衛绮懷收回想法,先問道:“你先說,興許是什麼?”

“這個念頭有些不同尋常。”秦紹衣道,“恐怕入不了衛姐姐的耳。”

“都這時候了就别客氣了。”衛绮懷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說就是。”

秦紹衣道:“我猜,興許是報複。”

衛绮懷:“虞晚荷能報複誰?”

秦紹衣:“報複戚尚,或者戚家家主。當然,依結果來看,前者更有可能。”

虧我還以為你是個清醒的。

衛绮懷沉默片刻,到底沒忍住質疑:“你……這怎麼能是報複?有誰是拿自己的命報複别人的?這不是白白讓親者痛仇者快嗎?”

秦紹衣卻隻是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說話了。

衛绮懷受不住這種戲谑的笑,投降道:“你能仔細講講這能怎麼報複到他們嗎?”

“要讓一個人恨自己,有什麼比死在他認定的良辰吉日裡更能令他憤怒痛恨嗎?尤其是此人心智尚未長成,一旦種下什麼種子,即刻就能根深蒂固。”秦紹衣唇邊綻放出惡劣的笑意,提出一個近乎荒誕的猜想,“衛姐姐,須知虞涵隻是衣着顔色相近而已,都能激怒戚尚,那若是真讓他在自己生辰這天穿上孝服,他會怎樣?何況,虞晚荷本就命不久矣,她隻需要利用自己的死期就足夠——”

越說越離譜了。

“秦四小姐。”衛绮懷舉手發言,忍不住提醒她,“他們是母子,不是仇人。你還不如說是報複戚家家主呢。”

“母子亦可為仇人。”秦紹衣神色無辜,“我隻是如衛姐姐你方才所說,以此為前提,大膽假設而已。”

“可你這猜得也太驚世駭俗了。再說了,若是她真的這樣恨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呢?”

“衛姐姐。”秦紹衣怔然一瞬,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分明比我猜得更驚世駭俗、更不合人倫啊。”

“天底下許多父母隻把兒女看做自己的附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依他們獨斷專行的控制欲來看,若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應當會帶着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一同上路才對——哪怕他們并不恨自己的孩子。”衛绮懷異常冷靜道,“古來王朝更疊之際多的是帶着一家老小上吊自殺以全名節的忠臣孝子呢,不也一樣沒問他全家老小願不願意陪他英勇就義?所以我覺得這個猜想并不脫離實際。倘若如你所言,她恨戚尚,那她為何不殺了他?”

秦紹衣笑了笑:“虞晚荷心慈手軟,沒舍得殺他。倒也不奇怪。”

這倒也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把話圓上了。

可是,這個邏輯本身就很古怪啊?

衛绮懷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然而她忽略了潛意識裡的微妙暗示,就事論事道:“那就更不值當了。不舍得殺他,卻還非要報複他,何必呢?”

秦紹衣垂眸,盯着她衣襟上的刺繡,輕聲道:“衛姐姐,若非心如死灰、走投無路,尋常人又怎會自盡?我們以常人之心揣度,是猜不出來的。我自然要找那些更為驚人、更為不合常理的原因。”

“……”須臾,衛绮懷點頭,無聲歎息,“是,你說得對。”

“不過現在變數仍未發生,我們不知來龍去脈,也隻能異想天開了。”秦紹衣話鋒一轉,“衛姐姐,你方才想的又是什麼呢,講一講吧。”

“我方才以為,應該和那則消息有關。戚曉說過,那水鏡教滅了虞氏一族,虞晚荷的幺妹流落在外,最後一批水鏡教教衆的消息最快明日就可以送達。”衛绮懷道,“她期待着這個消息,這本應該是她求生欲的來源。”

秦紹衣若有所思,似乎也想到了這點:“本應該?你是說……”

“是。若是明天送達,她沒有必要趕在今晚自盡——可如果,這個消息來得更早。”衛绮懷說,“而且,它并不是個好消息呢?”

虞晚荷得到了最壞的消息,會不會在心神恍惚之下,選擇自我了斷?

“此言确乎更合常理。”秦紹衣點頭,卻又質疑道,“可衛姐姐你不妨仔細想想,她們說過,這個水鏡教已然覆滅,此次戚曉抓住的也不過是最後一批教衆。這對虞晚荷而言,不過是一個遲來的消息。若是好消息,自然是大快人心。可若是壞消息,也至多是令人心灰意冷,絕不會到因為這消息絕望自盡的地步。”

衛绮懷蹙起眉頭。

秦紹衣不知道她這個表情是在思索這句話的合理性還是在表示反駁,便道:“衛姐姐,假若我是你的妹妹,某一年不幸與你失散,莫名死去,而十幾年後你才得知這則消息,哪怕對此你悲痛欲絕,你會為我而自盡嗎?”

衛绮懷道:“如果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與你失散,更不會讓你死。”

秦紹衣眼睫微動,愣了不過片刻,莞爾一笑:“衛姐姐好會哄人。”

“少插科打诨。你究竟要說什麼?”

“分明是衛姐姐你不按常理出牌。”秦紹衣笑着埋怨了一聲,才道,“試想一個人若是已經失望痛苦了許多次,哪怕最後一次令她痛苦至極,她亦會接受的。”

衛绮懷不解:“為什麼?”

“因為她早已對此習以為常。”秦紹衣語氣淡淡,似乎這是個再淺顯不過的道理,“虞晚荷與幺妹失散十幾年,定然在期間做過無數次噩夢,有過無數次悲痛欲絕。哪怕現如今噩夢成真,于她而言,也不過是再添一場噩夢罷了。”

這個意思是……對壞消息的耐受力提高了?

确實有這個可能。

這是衛绮懷沒考慮過的。

但她依然不太認同這個可能——萬一,那壞消息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尤其是在當夜戚曉也意外死亡的前提下。

末了,她一頭霧水,唯有歎息:“你這樣說,我反倒不明白經曆了這些的她還能有什麼活下去的可能了。”

“人與人總是不盡相同的。同樣是甘願尋死的人,有的甯為玉碎不為瓦全,有的卻要與他人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他人絕境,你我未必都能感同身受。”

說罷,秦紹衣又笑道:“不該與衛姐姐說這些大道理的。我們這才旁觀了半天而已,對她的了解也隻不過是基于死因的推論。衛姐姐若是真能作下定論,我倒要怪你武斷了。”

兩人苦思冥想琢磨不出結果,正巧此時此刻虞晚荷和戚曉回來,當即調動各自的觀察力,長久地審視着這兩位未來的死者。

她們再沒談什麼重要的正事,隻是聊了些家常,不過戚虞兩人顯然都不是特别健談的人,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此時戚泫虞涵兩個孩子要去午休,沒什麼大動作,衛绮懷也就不用跟着挪位,于是便同秦紹衣尋了處地方坐着曬暖,看這栖寒苑上下陷入了平靜。

虞晚荷坐在廊下調試着琴弦,戚曉則捧了一本書在旁漫不經心地浏覽。兩人相對無言,并不尴尬,反倒是作為旁觀者的衛绮懷,太不習慣這種安靜。

尤其是當她轉頭看見秦紹衣悠哉悠哉地躺在一片綠茵裡,更不知道該做何姿态了。

世人眼裡不近人情的秦紹衣,和衛绮懷眼裡狡黠奸詐的秦紹衣,其實是很不相同的。

旁人提起秦紹衣,往往是對她的醫術大加稱贊,但若是要談起這個人,卻大都敬而遠之,若是不懷好意的評論者,還要再添油加醋幾分。原因無他,秦紹衣在以行事張揚、放誕不拘為風的鎮西秦家,算是個異類。

這位秦家四小姐,素來端莊周全,從不做出格之事,見誰都是一副親切溫柔的模樣。當然,這本是極好的品性,可她聰明,卻聰明得滴水不漏,油鹽不進,周全得像個假人。與人交往時,既無偏好,又無缺漏,難免叫人心生退意,覺得是位僞君子——是所謂“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别人不敢與她相交,她也不怎麼親近别人。

然而,此刻。

秦家最是端莊守禮的四小姐,竟然也會這樣不拘小節地躺在草地上?

衛绮懷自诩已經看破、或者說撞破了這位秦四小姐的底色,可是現在,她卻又仿佛窺見了她那層假面之下的另一副模樣。

慵懶的、鎮定的、遊刃有餘的,無所顧忌的。

平心而論,這裡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她們現在也在一個很危險的境遇——她們并不知道戚泫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身陷這個幻境會不會出現别的變故。

她為什麼能有這樣從容的姿态?就像一根繃久了的弦,突然松弛下來。

衛绮懷有些想不通。

琢磨之餘,她忽然意識到秦紹衣這種姿态像極了她認識的某個人。

崔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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